“这绝无可能!”郑宸目光微暗,语气坚定:“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居于女子之下。”
安国公轻哼一声:“你总算还没彻底昏头。瞧瞧你和王瑾,一先一后都去了南阳郡,这件事传到京城来,被多少人拿来说笑。”
“要不是有王丞相和我挡着,不知要传出多少流言闹出多少笑话来。”
“姜韶华不是等闲之辈,她有能耐,也有野心。这等女子,不会安于内宅。我们郑家,也不能有这样的主母。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郑宸沉默片刻,才低声道:“父亲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以后不会了。”
安国公有些诧异,上下打量郑宸一眼,忽地问道:“莫非郡主直接了当地拒绝你了?”
郑宸:“……”
安国公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半晌才叹了一声:“也罢!既然无缘,便干脆利落地斩断。京城里出众的闺秀多得是,你喜欢哪一个,我们郑家登门去求娶,没有不成的道理。以后,你就别惦记那位南阳郡主了。”
郑宸依旧不出声。
安国公话锋一转,提起了崔渡封赏一事闹起的风波:“南阳郡主写第一封奏折的时候,只列举出了崔渡立下的功劳,请朝廷封赏。”
“当时朝廷要是应了,封个子爵也就差不多了。偏生王丞相从中作梗,横生枝节,派公文去南阳郡索要军粮。”
“南阳郡主哪里是好捏的软柿子,一边应下,一边再上奏折,请朝廷为崔渡封侯爵。”
“摆明了朝廷不给封赏,南阳郡就不会献军粮!”
“现在这件事僵住了,皇上也为此事头疼得很。”
郑宸抬眼看过来:“父亲对此事怎么想?”
安国公自嘲地笑了一笑:“南阳郡私下里的孝敬源源不断,太皇太后被姜韶华灌足了迷汤。连太皇太后都赞成,我还能怎么想。”
太皇太后的意志,就是郑家的意志,哪里轮得到他反对或赞成。
郑宸低声道:“过两日我进宫去见姑祖母,向姑母进言,将崔渡的封赏压一压。”
“封子爵有些低,封侯又过了,折中封个伯爵,也就是了。”
安国公瞥一眼儿子,冷不丁地说道:“郡主一力抬举崔渡,这其中的用意,你应该很清楚。”
郑宸胸口被刺一刀,疼得鲜血淋漓,俊脸却面不改色:“知道。她日后要招崔渡为赘婿,这是在给崔渡足以匹配她的身份地位。免得崔渡被人嘲笑吃软饭。”
现在就不同了。崔渡凭借着自己的功劳被封爵位,能堂堂正正地和她并肩,谁也没资格挑剔崔渡的不是。
安国公唔了一声:“你心里明白就好。不过,你这主意倒是不错。过两日你就进宫和太皇太后说一说。”
……
王丞相府,书房内。
王丞相不出所料地板着脸孔,先骂了儿子一顿。内容无外乎是被美色冲昏了头竟跑去南阳郡丢人现眼之类。
王瑾老实地低头挨骂,并不争辩。等王丞相发完脾气了,才低声道:“儿子去过这一遭,已经彻底死心了。”
王丞相余怒未消,冷笑一声:“南阳郡主接连上奏折,为崔渡请封。背后的用意,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你不死心也不行。”
“郑宸也是昏了头,竟也去了南阳郡。三人为一个南阳郡主争风吃醋,笑话都快传遍京城了。更丢人的是,争还没争过,人都丢尽了。”
王瑾黑眸微暗,叹了一声:“换了我是郡主,也会选崔渡。”
王丞相被生生气乐了:“真没想到,我王荣的儿子竟然是一个情圣。”
王瑾抬起头和父亲对视:“父亲要是亲眼见一见崔渡,亲自看一看他种出的新粮培育的粮种,和他相处几日,也会和我一样的想法。”
“虽是情敌,我却是真心佩服他。”
王丞相也无语了,挥挥手道:“罢了,总之你现在断了念头就好。”
王瑾沉默片刻,低声道:“今日在宫中,皇上说起了崔渡封赏一事。我看皇上的态度,似乎对父亲有一丝不满。”
王丞相淡淡道:“皇上还是太年少了,耳根子软,容易被人左右。有功确实要赏,不过,崔渡还没成年,早早就封侯爵。那日后立更大的功劳又该怎么赏?”
“封男爵,已经是破格了。封侯绝无可能。”
王瑾斟酌片刻道:“总这般僵持也不是办法。要不然,到时候各退一步,封崔渡一个伯爵。”
王丞相未置一词,只吩咐道:“你好好歇息几日。这等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
两日后,郑宸进宫觐见郑太皇太后。
阔别半年,郑太皇太后已从老年丧子的痛苦中走了出来。消瘦的脸孔养得丰润了不少,细看之下,还抹了不少脂粉,看着精神奕奕。
郑太皇太后欢喜地拉住郑宸的手,连声道:“回来就好。哀家自打听说平州闹瘟疫,心里就七上八下的。那些个乱军流匪的,要是四处逃窜,逃到燕郡可怎么办。”
“你现在回来就好。以后就安生在京城待着,可别再去北方了。”
郑太皇太后这一番话,可谓自私又糊涂。
不过,也是真切地心疼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