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的姜韶华,以南阳郡为根基,势力覆盖整个荆州,平州落入她手中,在北方诸州郡声望俱隆。在朝堂里有太皇太后和皇上撑腰,有董侍郎杨侍郎这等高官摇旗助威。根本不好招惹。
郑宸目光幽暗不定,不知在思虑什么。
安国公有些莫名的不安,再次嘱咐:“子羡,我知道你仰慕郡主求之不得心中有怨,不过,你不可被这点私情影响。郑家迟早要交到你手中,你要冷静理智,不能冒失冲动,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郑宸淡淡应道:“父亲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因为,他从不会后悔。
安国公没听出话中深意,松了口气,随口笑道:“不管如何,平州刺史一事,是我们占了上风。王丞相赔了夫人又折兵,灰头土脸难看得很。”
“对了,听闻你近来和高凉王世子走得近。别小看了他。姜氏没有真正的蠢人。”
傻乎乎的二皇子是例外。
郑宸点头应下。
……
进了腊月,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孙太医父子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南阳郡。
当南阳王府熟悉的匾额映入眼帘时,孙广白激动地都快哭出来了:“一走就是一年多,总算回来了。”
孙太医也叹道:“离开后,才知道南阳郡有多好。”
孙广白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激动地抓住亲爹胳膊:“父亲,郡主亲自来迎我们了。”
孙太医坐姿安然:“你我立下大功,当得起郡主厚待。”
孙广白心想亲爹你也太不实在了,明明心里高兴得很,面上装模作样,也不嫌累。
马车停下,孙广白先下马车,然后扶着孙太医下了马车。父子二人快步上前,对着郡主作揖行礼。
“快快免礼。”姜韶华笑吟吟地伸手相扶,语气亲切极了:“孙太医此去平州,治好了平州瘟疫,立了大功。朝廷封赏孙太医官升两级,孙军医也升了两级。本郡主也要重赏。”
“孙太医想要什么?只管道来。”
孙太医一派神医气度,云淡风轻地应道:“臣做的都是分内之事,不敢当郡主盛赞。”
孙广白就直接多了:“郡主,我父亲编了一本医书,最大的心愿是将这本医书传遍天下。”
孙太医不爱金银,对升官兴致不大,真正想求的是神医之名。
医书刊印其实不难,难的是传播出去。只靠孙太医自己,顶多就是耗尽家资将医书印出来。想让医书传到大梁所有州郡,就得靠郡主的影响力了。
姜韶华笑道:“好,本郡主一定令孙太医心愿得偿。”
郡主一诺千金。
孙太医心里暗暗舒出一口气,忙拱手谢了郡主恩典。一行人随郡主涌入王府正堂,叙说别情。
姜韶华仔细打量孙太医,轻声叹息:“孙太医清瘦了许多。”
以前孙太医白净圆润,现在瘦了许多,也憔悴苍老了许多。可见过去的一年里,孙太医耗费了多少心神。
孙太医也叹了一声:“臣去了平州,才知百姓之艰难。万幸臣不辱使命,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现在回想起来,也有些后怕。”
孙广白接了话茬:“可不是么?父亲在疫区里住了半年,我每日心惊胆战,唯恐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直至新研制的药方治好了几个重病的,才松口气。”
姜韶华问起了平州情形。
孙太医整日治疗病患研究药方,孙广白和卢琮时常打交道,张口赞了卢琮一通:“不瞒郡主,之前我和秦统领,一个负责发药,一个设粥棚,都有些混乱。卢舍人一去,一切仅仅有条,百姓也信服他。”
“有他在平州,郡主只管放宽心。”
姜韶华目中闪过笑意:“卢舍人本就精明能干,以前是官运不济,磨砺几年,心性更沉稳,行事愈发仔细周全。有他掌管平州,本郡主确实安心。”
孙太医没出声,孙广白却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朝廷派了刺史去平州,黄刺史出了意外,还有潭刺史。”
姜韶华扯了扯嘴角,悠然道:“黄刺史命短福薄,潭刺史看来福气也不大,出京城两日就落马断了腿,少说也得将养个一年半载。到底何时能去平州上任,谁也说不好。”
有一次意外,就有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平州刺史不能上任,卢琮只能代为掌管平州了。
孙广白还想再说什么,孙太医咳嗽一声,以目光拦下多嘴的儿子:“你在王府里歇两日,就回亲卫营去。”
孙广白这才闭嘴。
……
过了两日,孙广白领着林慧娘等人回了亲卫营。
兄妹重逢,各自激动喜悦,不必细述。
孙泽兰忽然有些伤感:“此次在平州,折损了不少亲卫。桃娘和婉娘也去了。”
桃娘死在了路途中,婉娘死在了平州。去了六个弟子,只回来了四个。
提起此事,孙广白心里也酸得厉害:“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她们。”
孙泽兰将头扭到一旁,哭了一会儿,擦了眼泪:“这不能怪你。是她们两个运道不好。好在慧娘和山杏她们四个都好好的回来了。”
孙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