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帝很快有了倦容。
姜韶华起身告退:“堂兄安心休息,我这就去王府一趟。”
姜韶华行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更不会浪费半点时间。太和帝很欣赏姜韶华的行事做派,笑着说道:“不管成不成,都回宫来。”
郑太皇太后也道:“这些日子就住景阳宫,多陪一陪哀家。”
住在宫里,离这对祖孙都近,说话行事都便利。便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也能在第一时间内做出应对。
姜韶华没有推辞,点头应下。
出了昭和殿后,姜韶华便去了王府。
王丞相的长子还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王丞相自己闭门养病。王家的门庭却半点都不冷落,每日投拜帖想见丞相大人的人,数不胜数。
王家的门房管事,颇为趾高气昂,等闲五六品官员都不放在眼里。
宋渊拿着拜帖过来,门房管事鼻孔朝天,傲慢地接了帖子看都没看一眼:“丞相大人闭门养病,不见任何人。帖子留下,人就请回吧!”
宋渊淡淡瞥一眼过去:“我们郡主远道而来,特意前来拜见王丞相。烦请通传一声,说不定,丞相大人也急着想见我们郡主。”
郡主?
这几年来大方光芒谁都不能忽略的,只有一位南阳郡主。
门房管事一惊,迅疾调整换了个恭敬的神情:“小的这就去通传,请郡主进门房稍候。”
门房管事不敢怠慢,亲自去通传。
此时的王丞相,正悠然坐在凉亭里赏花喝茶,几个舞姬随着丝竹乐声翩然起舞,幕僚们在一旁作画吟诗。端的是一派名士风流的景象。
“启禀丞相大人,南阳郡主前来求见。”
门房管事低头奉上拜帖。
王丞相消息灵通,自然知道姜韶华入京一事,却未想到姜韶华来得这么快,不由得冷笑一声。
焦幕僚挥挥手,乐师舞姬们立刻停了,默默退下。几个幕僚一同看向王丞相:“南阳郡主前来见丞相大人,显然是来做说客。”
“她和丞相大人屡次有纷争,现在怎么有脸登门?”
“话不是这么说。南阳郡是藩地之首,实力强劲。她亲自登门,也算给足丞相大人体面了。”
“总比太皇太后娘娘派一个宫人前来强得多。”
所以,丞相大人见是不见?
幕僚们议论纷纷,最终见不见,还得看丞相大人的心意。
王丞相淡淡道:“来都来了,本丞相若是避而不见,也太小家子气了。将郡主请过来。”
焦幕僚有些惊讶:“丞相大人一直告病不出,现在就在这里见郡主,不太合适吧!”
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自己的病是装出来的。
王丞相冷笑:“本丞相因何而病,宫中的太皇太后和皇上都最清楚,在南阳郡主面前,也就不必装模作样了。”
“本丞相今日倒是要看看,她会说些什么。”
……
片刻后,身着郡主常服的尊贵美丽少女,出现在凉亭外。
幕僚们也都退下了,只留了一个焦幕僚,假模假样地要扶王丞相起身行礼。
“王丞相还在病中,身体虚弱,不必行礼。”姜韶华仿佛没看到王丞相的红光满面,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一等一。
王丞相也就没起身:“郡主特意来看老臣,老臣受宠若惊,郡主请坐。”
姜韶华在王丞相对面坐下了,目中流露出关心,言辞恳切:“我在南阳郡就听闻丞相病重,可惜远隔千里,不能亲至问候探病。今日进京,终于能亲眼来瞧瞧丞相了。”
瞧这副关切心疼的模样,不知道的,定然以为两人关系十分密切哪!
这份演技和城府,已经超越朝堂中九成九的官员了。
王丞相从来没有小看过姜韶华,此时暗暗唏嘘,面上露出欣慰:“郡主这般挂念老臣,老臣感激不尽。只恨老臣身体不争气,不能进宫上朝,为皇上当差分忧。”
姜韶华叹道:“这也怪不得丞相。丞相为左大将军被问罪一事羞愤自责,又因王刺史一案郁结于心。心病还需心药医。我今日,便带了两味上好的药来,或许能一举治好丞相的病症。”
王丞相目光微闪,不动声色:“药在何处?”
姜韶华微笑道:“皇上让我带话给丞相,左大将军虽有过错,却是大梁朝难得的猛将。休息一段时日,便该起复,继续为大梁朝堂效力。”
“王刺史一案,证据确凿,不能不处置。去了官职,做个富家翁,倒也逍遥快活。”
王丞相和姜韶华对视片刻,缓缓道:“这两味药,确实对症,老臣感念皇上恩德。安国公被弹劾卖官一案,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果然是个贪婪无耻的老贼。得了便宜还要更多的好处。
姜韶华心里冷哼一声,面不改色地应道:“安国公一直在闭门思过,已经上了几道请罪的折子。皇上如今在病中,不宜忧思过度,暂时便将此事搁置。等过一段时日,皇上龙体恢复安康了,再行论处。”
言下之意就是,你王丞相快些回朝,稳住朝堂,太和帝便能放宽心静养了。
王丞相却道:“不知这一段时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