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美们,你们有看到过我的洗发露吗?”姜珈鑫问。
“长什么样子?”李紫檬慵懒地问。
“就一个紫色瓶子,500ML装的。”
“没有印象。你要不去水房看看,是不是用完忘记了,落在哪里了?”
“我已经找过了,没有看到。”
幸幸向来热心,立刻停下手里的作业,提议道:“你回忆一下最后一次用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不用着急,想清楚后再去找。焦急就会乱,或许一下子没有看到,你告诉地方,我陪你去找找!”
“我记得很清楚啊,就是昨晚在水房打热水洗了头,然后今天就发现不见了,明显是落在水房了,但是水房里找遍了都没有啊!”
幸幸微微叹了口气,“那很可能是宿管阿姨拿走了。”
“什么?不可能吧!”李紫檬十分诧异。
“528是空宿舍,你们知道吗?”
“知道啊,那里面都是空的。”
“其实还有一个空宿舍,在走廊尽头的501,我有一次经过,门打开着,床铺都是空的,灰尘扑面,却放着非常多的雨伞啊、水盆啊、床上桌啊之类的杂物,我之前丢失的雨伞就在里面找到的。有时候还能碰见宿管阿姨在里面整理东西。”
“竟然有这种事情!”姜珈鑫气呼呼地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出去给自己讨回公道,幸幸连忙拦住她,“稍安勿躁,我们先问清楚,也不一定是阿姨拿走了,或许是哪个同学不小心拿错了也不一定。”
“不,肯定就是宿管阿姨!我在宿舍楼群里问过了,昨晚凌晨一点多最后洗漱的同学说还看见在水房里的。珪幸,你平时最早起床,你洗漱的时候看见了吗?”
“我六点前洗漱的,确实没看到。”比她还早的,寥寥无几,而她总是好奇宿管都是在几点搞清洁的,无论她多早,从来没有看见过。
一个出神的当儿,姜珈鑫已经气势汹汹地出去了。幸幸和室友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勇气拦,谁都不敢出去追,这样的大热闹也并不很想亲眼看见,还是结果出来后问当事人吧。
谁不知道宿管阿姨们的“剽悍”?如果遇见她们在拖地,你是左也走不得、右也走不得,反正都是方言一顿骂,你还还不了嘴,因为听不懂她们具体在骂什么;下楼丢垃圾时,要放到她们指定的位置,否则就是一顿输出;下雨天回来,雨伞不能打开放在走廊里,挂在门上也不成,“会影响学校形象”,主要是不方便宿管们打扫卫生;水房不能放任何洗漱用具,要拿回宿舍里……如果说高中宿管阿姨的特点是“所有东西失去原有用途”,即垃圾桶不能放垃圾、钩子不能挂东西,那么大学的宿管阿姨就是平时太无聊了,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
姜珈鑫对上宿管阿姨,结果会如何呢?
很快,走廊里就响起了姜珈鑫火力全开的大嗓门,比起李潇染的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每一句话都用词文明、不带一个脏字,但是带着无比唬人的分贝、仿佛站在制高点上的气势,即使蔺相如站在对面可能脑子里也一时想不出回怼的话来。
都说女人无理取闹很可怕,那么这个观念有些过时了,需要更新一下,女人“有理取闹”时更可怕,大约就是现在这个情景:整条走廊里所有宿舍都大门紧闭,无一人出来走动,连水房里水流的声音都停了,没有一点声响,周围安静得诡异,估计躲在门后的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争吵声就像一场海啸刮过,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不知道已经消停了多久,而宿舍里的五人却仍在发呆。门轻轻地开了,还是那个身高一米七的窈窕身影,还是那样悠然地走进来,右手拿着她的“战利品”——当然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东西,这个词也不太合适。
姜珈鑫举手三十度左右轻微扬了扬,优雅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表情和平时无异,依旧像北方的冰雪那般冷冷的,“拿回来了。”
宿舍里还是一片安静。
姜珈鑫转过头看了眼,“你们都在干嘛啊?怎么都一个个雕像似的。”
雕像们突然破解了“石化咒”,然后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舍长不愧是舍长!”“姜珈鑫你好厉害!我好崇拜你!以后你就是我偶像!”十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姜珈鑫(韩耽的约会电话中途被吓回来了)。
幸幸晃了晃神,在日记本里写下: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东北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