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书房门前的空地上已经响起剑气如虹划破长空的击撞声。
容彦望着眼前一身玄色劲装,手持佩剑,一招一式,舞的出神入化的叶蕴不由脚步一顿,呼吸一滞,不知不觉竟看的入了神。
被人直勾勾盯着,叶蕴就是再想练下去都难,于是她横空一劈将凝起的内力全部释放干净,随后挽花收剑,动作一气呵成。
娴熟的将剑收回剑鞘,叶蕴眉头微蹙,面露不愉的看向容彦道:“有事么。”
容彦回神,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直接开口:“我想习武。”
自他省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是不被父皇喜欢的,因为当年母后是被皇祖母强塞给父皇的,所以哪怕他身为嫡长子,哪怕他是南陵认定的下一任皇位继承人,他始终都得不到父皇的半点宠爱。
可是他不服,明明他什么也没干,明明他也是他的亲生骨血,凭什么其他兄弟姐妹轻易就能得到的恩宠,就他没有!
所以他花空心思的讨好他,得知他不喜打打杀杀,他便拒绝了太傅习武的建议,整日扑在书案前苦学为君之道,为的就是能让他多看一眼。
知道他想要吃鹿肉,寒冬大雪,他独自骑马上山,为了猎杀野鹿,他在雪地里蹲守了三天三夜,被救回来时人都僵了,尽管如此,他都没能换来他只字片语的关怀。
不过,他仍然没有放弃,还总觉得是自己努力的不够,直到...直到这次出使络云,直到使臣回国,他终于醒悟,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好在他想通了,与其追求那份虚无缥缈的父爱,不如守好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股浓烈的恨意在心中蔓延,让容彦原本清澈的眸子染上一片阴霾,久久挥散不开。
这恨意太过强烈,叶蕴就是想忽略都难,她看着容彦道:“你想做什么本宫无权干涉,但有一点你要记得,你的命属于本宫,这点,不论过去多久都不会变,至于你想习武这件事,本宫会给你寻个靠谱的师父,不过你也该知道,习武本是童子功,以你现在的年纪,就算再怎么刻苦练习,也不可能成为武功高手。”
缩在衣袖下的拳头握紧,容彦双目泛着猩红,面目狰狞道:“我明白!”
“你先回去吧,明日自会有人去西苑找你。”
闻言,容彦没有久留,直接转身离开。
树上,已经等了许久的楚辞见容彦走后飞身而下,他停在距离叶蕴五步之遥的位置拱手道:“主子!”
叶蕴扭头,端详了楚辞片刻道:“痊愈了?”
“是!”
“既然伤好了,就上岗吧,今晚本宫外出查案,就由你负责暗中接应。”
“是。”
“方才容彦的话你可听到了?”
“是。”
“那这事就由你去办吧。”
“是。”
一晃半日,叶蕴掐着时间点换了身男装带着楚辞出了公主府直奔富源赌坊后门,在敲门之前,叶蕴给了楚辞一个眼神,后者立刻隐于暗处。
伸出手在后门上敲了几声,不多时,门被打开,从里走出一伙计,端详了叶蕴几眼才道:“不知公子找谁,可有信物?”
叶蕴拿出昨日方喜给的那块玉诀给伙计看了看,伙计立即后退一步让开路道:“公子请进,东家已在后院等候。”
收起玉诀,叶蕴慢条细理的跨过门槛从里进去,待那伙计重新将门闩插上,而后一同前往后院。
早早等在后院的方喜见伙计带着叶蕴过来,面露笑意,迎上去:“小公子来了。”
“东家久等了。”
说着叶蕴从袖中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塞到方喜手里:“这是本公子的入场费,有劳东家了。”
不动神色的将银票塞到袖中,方喜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赶路了。”
说完,方喜看了眼杵在一旁的伙计,伙计会意掏出一条黑色布条递给方喜,方喜道:“小公子,这是规矩,就请小公子忍耐些。”
叶蕴瞥了眼方喜手上的布条道:“既是规矩那便动手吧,这般神秘,倒是勾起了本公子的好奇心,巴不得立刻就赶过去呢!”
“小公子放心,到了那儿小公子一定会喜欢的。”话落,方喜上前一步,亲自用黑布将叶蕴的双眸遮挡起来。
眼前视线一黑,反而让叶蕴的听觉变的更加敏锐,她清楚的听到远处有马蹄声混合着车轮的嘎吱声一同往她这个方向驶来。
不一会儿,马车在她身侧停下,方喜道:“方某扶小公子上车。”
“有劳了。”
搀着叶蕴上了马车坐好,方喜大手一挥,马车开始动起来,没一会儿马车就从后院驶出奔城郊方向而去。
马车上,叶蕴以马车颠簸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方喜的搭话,继而靠着车壁,凭借马车的行驶方向以及颠簸程度开始在心中推算自己目前所在方位。
自出城后,马车颠簸的越来越厉害,不时能感觉到车轮被石子磕绊的声音,除此之外,隐约还能听到细细的流水声。
此前她有看过帝都布局图,除了城内有条护城河外,城外还有两条,一条是惠运河,一条是永淀河,永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