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林林总总的药膏,看起来比外面药店还要齐备,正卿娴熟地从里面抽出一瓶,在肿起来的地方抹了抹。
头顶的动作轻了几分,她咬牙控制着脸部表情。
她半坐在沙发扶手上,鼻尖几乎快要碰到他的胸口,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线衫,由于离的近,她甚至可以看到线衫上的孔洞。
可能因为闻了太多的酒味,她感觉自己也有点醉的失去理智,脑袋里一片空白。
正卿垂头看着她。
景熙咬着唇,睫毛颤动的很厉害。
两只手抓着裤腿,手背因为用力泛着青筋。
“疼?”正卿问,不等她回答,又补一句,“还是跟我待一块,感觉紧张?”
景熙把本来的‘还好’这个答案吞了回去,硬生生地回了一个字:“疼。”
涂药的动作又轻了一些,但正卿的口气却变得有些冷硬:“疼也给我忍着。”
听到这句有点凶的话,景熙非但没有觉得委屈难受,反而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好像漂泊了很久的人忽然有了依靠的港湾。
正卿盖上盖子,把药瓶放回去。
景熙站起身,说:“我回去了。”
他关上柜门,回过头:“这么晚了,留在这里睡吧。”
景熙迟疑了一下,说:“我没带卫生巾。”
正卿停了两秒,笑起来:“我去问问。”
古栖园平时有人,但大部分都是男的,要么就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清洁工,如果特意开车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确实还不如回崇山区。
景熙在客厅里看着电视,门外忽然传来陌生的脚步声。
她转过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门口进来一个女人,女人一袭高档呢子大衣,五官带着一丝异域的风情,气质淡雅出众,皮肤白皙透亮,看不出具体的年龄。
景熙从她的五官里看出了些许正卿的影子,她想起借卫生巾的事,歉意道,“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
林雅甄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她,上下打量她。
她听儿子提过好几次,但从来没见过。
气质相貌都不错,不像是孤儿院出来的,能考上海圣大学并且几年下来都拿奖学金,智力学识方面也不错。
虽然不满意她的出身背景,但光拎一个李景熙出来看,林雅甄对她还是满意的。
最主要的是,儿子喜欢,她想拦也拦不住了。
“李景熙吗?”林雅甄骨子里对她还是带了一点偏见,因此口气也有点傲慢。
景熙应了一声,不卑不亢地直视着林雅甄。
林雅甄倒是被她的眼神惊了一下,态度也和缓了下来,笑着说:“我是正卿的妈妈,我就问几个问题。”
客厅里电视的声音不是很大,景熙还是按下了遥控器的红钮。
如果林雅甄不主动介绍,她以为眼前的人是正卿的姐姐。
林雅甄问:“你今年多大了?”
景熙如实回:“二十一。”
“比正卿小两岁。”林雅甄又问,“你跟正卿一样,也跳级了?”
“嗯。”
林雅甄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说:“有点晚了,你去休息吧,正卿他一会就回来。”
“林伯母,慢走。”
景熙拎起桌子上的纸袋,往楼上走。
回到房间,她简单洗漱后,给他发了一个信息:“你回来没有?”
半晌,没有回,景熙便发了一条:“早点睡吧,通宵对身体不太好。”
正卿洗完澡出来,围上浴巾,拿起吹风机吹干头发。
他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只留了一盏小灯亮着。
女孩的心思细腻,小小的举动让他被拒绝的心情稍微和缓了一些,其实他已经预料到景熙会拒绝,只是没想到她的反应有那么大。
多少有点沮丧。
走向电脑之前,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两条信息,是十几分钟前发来的。
估摸着她还没睡,他直接回:到阳台坐坐。
X:好。
他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在了。
她坐在阳台的小沙发上,身子窝进沙发里,看起来像一只猫。
正卿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猫毛挠过一样,有一种麻痒的东西拂掠而过,耳膜也鼓噪的厉害,山洪崩溃般冲泄而出。
他坐到她旁边的沙发,抬手摸着她的脑袋:“还疼么?”
景熙:“好多了,你去找伯母了?”
正卿斜靠在沙发上,两个单人沙发靠的很近,连带着他的鼻尖也碰到了她细碎的头发,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夜风吹过,院内的白梅被吹的枝叶乱颤,在小夜灯的衬托下,更显妖娆抚媚。
景熙打了一个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含糊地说:“今天别玩游戏机了,早点睡吧。”
正卿的手指轻轻绕着她的长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手里的人没有挣扎,他便靠近了看,盯着她白瓷一般的侧脸看。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鼻息轻轻地打在他的手背上,皮肤灼烫而又滚热。
“晚安。”正卿轻声说。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清晰,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