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熙走进门,警觉地扫了一圈。
空地上依旧还是堆满了码放整齐的钢管,左手边的集装箱式办公室门锁着,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的白板。
白板正中间写着一串数字:。
13、14两个数字偏小,裹挟着大号的‘108’,像极了舞台上谢幕的合影照,一眼能让人注意到‘C’位人物。
她下意识轻声呢喃:“108……”
傅正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沉默了一会儿,李景熙才喃喃:“这数字,好像在哪见过。”
傅正卿列出可能性:“房号、车牌、公交车号、门牌号……”
“完整的数字是,,”李景熙没有转头,“108这个数字,写得特别醒目,感觉像是故意在提醒谁一样。”
傅正卿看了她一眼:“如果数字可以拆分的话,1314,是代表‘爱’吧?”
这句听似平淡的话语中,夹杂着丝丝暖意。
李景熙思考片刻,说:“爱拆分成两半,把108放在中间,这又不像是日期?难道是某个小区里的108号,房主的名字里,夹杂了‘爱’字。”
傅正卿手指尖有规律地点着裤腿:“不像是这个思路。”
“确实,不应该是这样,”李景熙边说边摇头。
“先不急着解谜。”傅正卿说:“我们找找其他线索,或许能连成一条线。”
‘窸窸窣窣’……
钢管后面传来细微声音,类似于塑料制品摩擦的声音。
有人躲在钢管后面?
李景熙不安地看向傅正卿,两个人视线在空中交缠片刻。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傅正卿边说边朝大门方向抬了抬下巴。
李景熙点了点头,飞快走到大门旁,轻轻关上门。
傅正卿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架到鼻梁上。
云层割裂处投射进来的光线,反射在他的眼镜上,使玻璃镜片看去显得有几分不真实。
钢管堆右侧出口位置摆着一堆细杆子,他弯下身,用左手抓了一根,在空气中晃荡了两下。
运动球鞋一步一步往钢管堆移动,落在地面的步伐缓慢中透出庄重,在这钢筋水泥的地方,协奏出一首交织着钢琴键音的古典音乐。
‘哗啦’,撞击声破坏了节奏。
脚步声开始响动,半晌,一张充满褶皱的面庞探出来。
“赵师傅。”李景熙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老赵沿着钢管堆缓缓走出来,脊背佝偻,脸上反常地架着一副老花镜。
几天没见,老赵身上忽然笼罩着一股暮气,脸上更是疲惫不堪,状态跟前段时间的陈兴文有几分类似。
“是你呀……”老赵倚着钢管堆,右手上的塑料袋哗啦啦,透过红色薄膜,能看到里面装满了文件。
傅正卿缓缓放下棍子,礼貌招呼:“你好,赵师傅。”
“我一点也不好。”老赵背靠着钢管堆,慢慢往下滑。
李景熙走回到傅正卿身边,问:“你知道这是哪吗?”
“我不知道啊。”老赵说,“自从收了天华的一条烟后,我每天都会来这儿。”
他抬起左手,食指用力按着太阳穴,手指下面的皮肤几乎快要被揉出洞来。
傅正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李景熙着急地出声提醒:“赵师傅,快要按出血了。”
老赵的眼睛在镜片后面,显得十分凄苦:“我就是一时贪心,收了一条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老天爷是在惩罚我吗?”
“你先冷静一下,”傅正卿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忙。”
“你们不来,就是帮了我大忙了。”老赵懊恼地说,“你们一个接一个来,刚走了两个,又来两个,每天都是这样,不停有人来找。”
“要不是你们把明辉带走,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
他抬起两只手,抓着斑白的头发,开始语无伦次,“或许也会发生,不过肯定比没有你们掺和进来好,只怪我自己太贪心,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老天爷能除掉他们,把所有人都除掉,彻底消灭,这样,我就不用每天大半夜,还要赶到这里来,白天在这,晚上还要在这。”
听到这里,李景熙不安地抬起头。
视线掠过钢管堆延伸往上,绿色围挡内站着一个身影,待看清楚后,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是翟老师。
许是觉察到自己的视线,翟老师点了点头。
老赵说的‘刚刚走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翟老师,至于另外一个人,难道是谭紫茗?这串数字会不会是谭紫茗留下的。
马路方向传来吱嘎的声音,紧接着有细碎的白色石子从大门底部飞溅而来。
“什么人又来了?”老赵叫起来,“谁又来了。”
傅正卿头也没回,直接回:“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啊。”老赵不安地四下张望着,收回视线后,抬起手,挥了挥塑料袋。
“我知道你们想看这个,每个人都想看这个,搞得我以为这是什么重要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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