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医少药的,我救了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就在那里躺着吧,你舒服我也舒服。”
“我不是负伤了,我是脚软而已!”那个兵士喊道。
“……”
尹秀叹了口气,走过去一看,果然有一个体形发福的胖子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像一只被翻过来的乌龟,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真没受伤啊?”尹秀又瞥了他一眼。
“你这问话才真叫我火热的心受了伤啊!”
胖子感叹道:“真是冷血啊!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竟然不信我。”
“……”
尹秀伸手,拉住那人的手轻轻一拽,近两百斤重的人拉了起来。
起身之后,胖子只是用手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然后才跟尹秀说道:“兄弟,我叫李超,人送外号沙胆超,你帮了我一次,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可以允许叫我一声超哥。”
“知道了,胖子。”
尹秀不理他,而是走了一圈,然后他发现躺在地上装死的人不少。
就连在前边带头的小军官也没死,而是躺在一具尸体旁边,用已死去的士兵当掩体,活了下来。
那军官在发现尹秀目光扫过他时,也不在意,只是随意地将尸体推到一边,然后自己坐了起来。
在战场上待久了,对这些老兵油子来说,什么道德,荣誉感都已抛到脑后了,最重要的只剩下怎么活下来而已。
所以他并不在意叫尹秀这样的“小卒”看见他的作为,兵是兵,将是将,聊不到一块去。
尹秀当然也没跟他聊天的意思,他只是随便坐在一块石头上,又冲海东青招招手,示意她可以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尹秀的靴子。
尹秀低头,只见那人的手在黑色的靴子上留下一个明显的印记,显然是血迹斑斑。
“救,救我。”那个兵士说道。
尹秀低下身,用一种对方才能听见的微弱声音道:“如果是平常,你又是个普通人,能救我就救了。可你为朝廷卖命,我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我的身份,所以很遗憾,我不能出手。”
“那,那你能为我做点什么吗?”那人声音虚弱,仍不愿意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唔……”
尹秀思索了一会儿,俯身到他耳边道:“要不然,等下我为你念经超度一下?”
话音刚落,那人的手松开,身体彻底软了下去。
众人陆陆续起身,军官走出来,用手指点了点,发现原来四十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难免又感到沮丧起来。
不过那沮丧很快便被麻木所淹没,他看也不看那些还在地上的伤者,只是挥手道:“走了,再耽误下去的话,可要赶不上肃亲王他们了。”
“喂,胖子,你们打算去哪?”
尹秀戳了戳胖子的腰,低声问他。
“原来你是从别的营房来的?”
胖子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他们这只队伍人员组成十分的混乱,在进入长白山之后的几场大战更是损失惨重。
现在的编队人员基本都是从各个地方拼凑的,所以有些人不知道什么任务,目标也不为过,因为他们只是跟着人多的一方在走而已。
“好说了。”
胖子拍了拍胸脯,“我呢,是飞骏营的一等骑兵,不知你是什么职位啊?”
尹秀瞥了他一眼,实在想不出这死胖子是怎么当上骑兵的,要是哪匹坐骑被分配到他手下,那还真不如早死早超生。
“我火枪队的。”
尹秀拉了拉背上的枪。
“火枪队?”
胖子挠了挠头,顺手也碰到了自己背上的枪。
“现在出来混的,哦不对,现在当兵的哪个不背一支枪啊,哪还有什么火枪队?”
“胖子,”尹秀瞪了他一眼,“这是祖制,老一辈就这么叫的,难道我现在就不能这么叫了,神机营,威武将军营,得改叫什么阿姆斯特朗炮营,加特林营不成?”
“那不能够,那不能够。”
胖子显然也是被尹秀的气势吓到,想不到他竟是一个如此遵循传统的人,因此只能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异议。
“少说那些有的没的。”
尹秀的面色还是不善,“我问你,我们到底去哪?”
“就肃亲王的身边啊。”
胖子神情颇为无辜,一对绿豆大小的眼睛闪烁着。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然而在地底下跟白莲教打了一场大战,我们隔着一条地下暗河互射了几千发子弹和箭矢后,似乎军队的各部份便被分隔开来了。
我原以为我们骑兵营损失惨重,应该要退回地上休整去的,妈的,结果肃亲王这王……王爷说要我们前往前边集结,说是要保护某个地方去哦。”
“什么地点?”尹秀心里已隐隐有了答案。
“就是龙脉。”
胖子声音压得更低了,从他那胖胖的嘴里挤出来简直像蚊子嗡嗡叫。
“我听说肃亲王他们不知怎么的,找到龙脉了,所以正在召集人马,就在前边了。”
海东青也侧耳听着,不由觉得不可思议,冲尹秀投过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