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留被突然提及到感觉一头雾水,他本无意附和裴霖这种无聊的小把戏,但抬头对上云初的视线时,他便觉得说说也无妨。
“医书,你看到哪里了?”
云初没想到这人会关切这事,但他既然问了,她回答便是,“才刚学完两个小节。”
沈长留点点头,“自学,很厉害了。”
“多谢。”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裴霖对此感到汗颜,他师兄要不要这么快,真没意思,还是得他出马。
“你,怎么不见那个小光头?”
云初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苓娘才不是小光头。”她说完就往外走,裴霖着急跟上,“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云若夏瞧着裴霖一脸紧张之色,又回想起上次她和云初来时,他也是问及云苓的情况,这该不会是……
“诶我说,你这么关心苓姐儿,该不会对苓姐儿有意思吧?”
“哪有?!”裴霖惊讶地叫出声,“我只是许久没见到她,怕她出事,以后少个乐趣罢了。”
云若夏长长地“哦”了一声,就拉着云初走,并不打算将云苓去七闽的事告诉他,让他自个儿想,自个儿折腾去。
裴霖心里的确折腾,他除了知晓云苓不是个小光头外,什么都不知晓,何况他刚才把话回成那样,再追着上去问岂不是被人羞辱?
他才不会做这种蠢事!!!
符家商行,
“噢,你是想问苓姐儿吧?她去了七闽,你们东家的事恐怕要等她回来才能解决。”
“七闽?”裴霖的心猛地一颤,他知晓云苓胆子大如牛,但万万没想到她竟敢跑到那边远的地儿去,还不把他给带上,万一晕船,有个头昏脑胀的岂不是要死撑?“华叔,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船就已经在路上,估摸着年前能赶回来,到时候我替你传话,让她去一趟仁安堂找你们东家便是。”
裴霖只记着云苓在年前能赶回来,其他什么仁安堂的东家他都没放在心上,这本来就是他想着来找云胜华打听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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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船终于赶在大年二十九当日靠岸,符晋,云胜华和陆应淮早早地就到下两镇去等候,而裴霖是见到原本关门的符家商行突然有人候着,心中大概猜得出是商船回来,便骑了老东家的驴到下两镇去。
陆应淮可真是高兴,他昨日收到商船快要靠岸的消息,就激动地一夜没睡,今日特意选了一件最能突出他气质的大氅披上,一大早就驾马车赶到这里来。
他有些感叹,他曾多次想象再次见到那个小家伙会是什么情景,如今终于被他盼到了,天上飘着雪,两人在码头重逢,光是想想就觉得开心,只是……
裴霖那家伙怎么来了???
他是怎么知道苓娘去七闽的?难道两人一直有联系?
难道曹叔说的都是真的?这人生气的时候苓娘还哄他?他哪里来的脸?
陆应淮不行了,一股不知名的小火苗在他心头翻滚,时不时冒出一丝丝带着酸味的烟丝,这让他很是抓狂。
裴霖哪里知晓陆应淮想的是什么,他与陆应淮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到符家商行那边去,一心想着待会遇到云苓要怎么解释他来这里,才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陆应淮见裴霖走到云胜华的附近,他也就跟了过去,开口就道:“霖哥儿今日怎么到这边来,可是有什么事?”
“噢,没事,我就是来看看。”
“看什么呢?我有些空,咱们要不一起?”
裴霖乐道:“没什么,只是行医之人需得多加见识,什么都看看,对医术也能有所进益。”
“原是如此,码头风大,要不咱们到那小摊子坐下品一口热茶再叙叙旧,如何?”
商船已从不远处驶进,渐渐靠岸,裴霖已经没心思应付陆应淮了,只不过他转念一想,万一待会他和云苓说话被这人盯着,一来体验感不佳,二来被他见到云苓,难免会暗暗对云苓评头论足,说不准还会打听云苓的家世。
“淮哥儿,你们家的商船在那头呢。”
陆应淮紧盯着符家商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道:“嗯,对。”
“你就不需要过去盯着?”
“嗯,不需要。”
裴霖气打不到一处来,瞧着这陆·牛皮膏药·应·死缠烂打·淮有些使不上劲儿,“我觉得你还是过去看着好一点,免得到时候缺了什么或坏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陆应淮自是知晓裴霖这是在赶他,他一想到裴霖和那小家伙有说有笑的场面,心里就闷闷的,很是不舒服,念此,他的语气也硬起来,
“顾好你自个儿就行。”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猜?”
“……”
两人越说,劲儿就越足,争执之时看不见从商船上下来的人,也看不见云胜华挥动的手,直到码头两边的货物越堆越多,码夫越来越少,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云苓人呢???
裴霖连忙跑上前,看向云胜华问道:“华叔,苓娘呢?”
“你刚才没瞧见吗?走了呀,你放心,今夜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