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榜秀才?
这岂不是跟中了举人的那位教书先生一样?
云苓的兴趣瞬间就被提了起来,只不过她又想到再先前一位教书先生,因年岁支撑不起精气神儿,回家休养去了,不知……
“不知店家的老丈人今朝何岁,咱们村中大多都是些顽皮小儿,教学谈话间总得多费些口舌和精气神儿。”
陈店家摆摆手,一脸淡定,“安啦安啦,他可不像普通的老货,闹腾的很呢,整日上山下河,连气也不带喘的,至于你说的顽皮小儿,问题不大,家中的男孙女孙可都被他折腾呢。”
云苓立马就抓住字眼,“女孙?他可是也教女孙?”
“那当然,他认为这世上能多一个人识字明理,就能少一丝纷争,只不过啊,大舅他们不这么认为,只觉得女子就该学个针织女红,日后懂得后宅之事即可,如此,他便少了不少乐趣。”
“店家的,那我们就请你的老丈人来教书,价格随你们开。”
云苓本想着让云初跟着这老丈人学字,总得比自个儿琢磨要好些,后来又想到了云若春,要是她姑真的要嫁入权贵之家,在这之前镀镀学识,明事理,日后交际也不至于胆怯,所以就立马把话说定。
陈店家大喜,特别是那句阔气的“价格随你们开”,听得他很是舒服,
“只不过话我可得说清楚,我这老丈人能考个秀才全是他自个儿琢磨的,没跟过先生,也没上过私塾,他只是偏好看书,杂七杂八的书都看,村里人大多都称呼他为包打听,事就是这么个事,要想说能把人教出个出人头地,那就不大可能。”
“包打听”这个称号很是符合云苓的心意,这不正是能扩宽知识面吗?纯纯的好事一桩,便当即端了端态度,
“我们对老丈人很是满意,还请店家的相助,尽快让他在年后到村子里来教学,可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陈店家“诶”了一声,“明日回去,我就将这事告知于他,初三那日你们再过来一趟,再议。”
“行。”
这事也就暂时被敲定了,云初也带上买好的纸随着云苓和云若夏出门。
街上很是热闹,买卖呦呵,恭贺寒暄的声音不断交杂,共同谱成了新春的贺章。
京城里向来有这么一个规定,每逢新春,接连三日官府都会开放关扑,供百姓娱乐,对于这以小搏大的事情,上至达官贵族下至贫民百姓都十分喜爱,渐渐地就在全国推广开来。
云苓和云若夏也十分感兴趣,就顺着那一声声“纯!纯!纯!”的叫喊声走去,可交易的商品多的是,有珠翠,头面,花朵,靴鞋,也有零嘴,鸡鸭鱼鹅,让人瞧着就眼花缭乱。
巧的是,她们看见了正沉迷关扑的云大壮,云二壮和云三壮,该说不说,他们做人不咋的,关扑的本事却是厉害。
不过才是一早上的功夫,三人的手上都拎着满满的东西,瞧着能值个不少钱,要是拿去当卖,估摸着能还上钱。
事实上,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大房欠下的债已经滚到三百多贯,自两年前起,他们三兄弟就已经开始学习关扑,积累下来也找着一个巧劲儿,今年这三日下来大概也能卖上个八十贯,也算是能减轻些债务负担。
云苓无意与他们相碰,免得到时候又闹出些麻烦来,这大年大节起争执的,可不好听。
她拉着云若夏和云初就转向另一条街去,这里就相对较冷清,做关扑的店铺不过也只是两三间,云苓往较前的那间看去,上头写着,押二十,十纯得一件棉衣裘。
这看来又是通过扔铜板儿的方式,铜板儿的正面是字,背面也是纯,若是一连十个铜板儿都扔个背面,则这件棉衣裘和二十文都归押者所有,否则也是归店家所得。
听到云苓这般解释,云若夏有些心动,在她看来,棉衣裘可是价高,料子轻,也暖和,可受那些富贵人家欢喜了,若她能得个一件,别说在村子里,在县城也很是威风。
“店家的,我来一局。”
云若夏解开袄扣,从里衣绣兜里取出被捂得热热的一串铜板儿来,她掰出二十个,放到桌上,随后捡起十个,捂在手心里念叨一番,什么财神爷保佑,菩萨保佑,太上老君保佑,甚至是阎罗王,她都请求了一遍,
随即就是往上一抛,离了手的铜板儿咕咚咕咚地落到桌面上,不偏不倚,正是五个字五个纯。
店家的一乐,手上的板子一刮,就将桌上二十个铜板儿都刮到自个儿的跟前来,乐道:“五纯,庄家胜,小娘子可得加把劲儿啊,说不定下一把就能赢回来。”
云若夏有些不服气,这店家说的可在理,她这次既已是五个纯了,下一次就准能十个纯,二十文就当是买个棉衣裘,也不亏,于是就又掰出二十文来,阔气道:“再来一局。”
“天灵灵地灵灵,求太上老君保佑,就保佑我这次能得个十纯,我只要这一次,只要这次赢得棉衣裘就再也不碰,一心向佛,阿弥陀佛。”
云若夏一番念叨,狠狠地将铜板儿握在手心里揉搓,过上好一会儿,直到她接受到神仙之力时,再猛地往上一抛,
在场几人都屏住了呼吸,铜板儿不负众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