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不知这难题怎么兜了兜圈子就又回到她的身上来,她挠了挠脑袋瓜子,一脸无辜道:
“啊,我记得我们家没这么小的呀,怎么现在一看,就变得这么小咧。”
张氏和云老娘不约而同地“嘁”了她一声,就烦恼着该如何安排这么多的人挤进这房子才是。
“大娘子,老太太,眼下天气就跟冒火似的,咱们都恨不得睡到院子来,我看你们柴房的不小,往里铺上一块长板子,就可以睡到五个人。”
“你们这儿有四间房,可以选择在小娘子的房间前打上地铺,一排下去也能睡上三个人,至于剩余的两人可以在关上门后,在进门这里打上地铺,就能安置妥当。”
云苓回过头,正想瞧瞧说话人是谁,不曾想正是她第一眼所见的有眼缘之人,这缘分之事,说来也怪,她总觉得这人面目和善,让她觉得可靠稳妥,所以就毫不犹豫选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娘子的话,奴家名唤唐灵,原是在汴京唐家当差,历新帝之事,主家突变,家中所有奴仆都被发卖,奴家几经转折,才被卖到平城来。”
“年岁几何?”
“今岁二九。”
云苓点点头,这倒是与她二姑年岁相似,说话处事已是这般得体,怪不得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
唐灵本还对云苓尚存怀疑,而且一路从县城往村子走,越走就越觉得偏僻荒凉,压根儿就不像是做大生意,能使几百贯银子的人家。
只是当她从马车上下来,一见旁侧的屋子在建,二见院子有棉花在弹,三听有嗡嗡嗡的蜜蜂声,便知是真的在做生意。
这生意果然不大,也不省的能不能把她们这些人养活,只是在她看见张氏和云老娘之后,那颗心就定下来了,
不为别的,只知这是一家和善的人家,与她们相处估摸着比那些富贵人家还要好,
她只想着能有一片瓦遮身,没有人打骂她,这样就算是极不错的了。
唐灵有这样的想法,随行的其他人亦是这样子想的,她们都觉得云苓这家人很是淳朴,就算是日子过得苦一点,难熬一点,她们也是乐意的。
而张氏和云老娘的思绪有点儿飘~
要是刚才她们没有听错的话,刚才她们被喊做“大娘子”“老太太”。
天爷啊,那不是富贵人家才有的称呼么,就她们现在这样,哪里能配得上这么一个称呼咧。
张氏连忙推说道:“你们客气,“大娘子”这个称呼还是使不得,要是被村子里的其他人听着了,那该笑话咱们了。”
云老娘也附和道:“那是那是,随意点儿就行,村子里头可有不少长舌妇,这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将咱们给淹了咯。”
“大娘子,老太太这话此言差矣,小娘子可是要将生意做大的,要是到时候把我们给带出去说坏了口舌,可是给咱家丢脸,也丢了小娘子谈判生意的威风阵势。”
“二来,奴家瞧着你们家是大富大贵的命,这迟早是要搬进大宅院里边去的,到时候咱们也跟着沾光,礼数自然是从这会子开始培养的,免得一开始坏了规矩,到时候再想改怕是很难。”
唐灵说得合情合理,愣是让云老娘这般惯会使嘴皮子的人一时都不晓得该如何辩驳,特别是那句“大富大贵命”简直就是说到她心里去了。
谁不喜欢别人称赞,特别是这种好意头的话,说的人开心,听的人也乐呵,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云苓自也是没有任何异议,不为别的,只为她觉得称呼之事对她来说是件顶难的事,唐灵她们若是不喊张氏和云老娘为“大娘子”“老太太”,又该如何称呼?
她是真真摸不着头脑,所以干脆就让她们互相折腾去,只是这住的地儿,倒是还可以再调整调整。
云苓琢磨了一会儿,开口言道:
“柴房那里就按照你说的放个长板子睡五个人,剩余的五个人也别在外头打地铺,虽说是夏天炎热,但夜里总是有些薄雾,要是落到身上,多少也容易沾些湿气,到时候病了也不划算。”
云苓继而看向云若夏,也顾不得她惊慌的小眼神,就先张了嘴儿,
“姑,你就过来与我们一同歇息,把房间挪出来给剩余的五个人吧。”
云若夏当场恨不得跳起来赏云苓一个爆栗,什么玩意儿,哦,这花银子把人买回来,还得好吃好喝好住供着呢,那她还不如去当个女婢呢。
云若夏心里头对云苓一番埋怨,这日子过得好端端的,怎么平白无故惹这么一个苍头出来,真是割了心疼,不割身疼,哪哪都不得劲儿。
只是埋怨归埋怨,为了未来的赚钱大计,云若夏还是选择低头,谁让她爱钱,钱不爱她呢,只是她可得好好将房间里藏着的铜板儿都扒拉出来,
可别便宜了别人去,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呢,她与这些人又不相熟,万一铜板儿被扒拉了去,她找谁说理去?云苓么?到时候还不是自个儿夹起尾巴咽下这口气。
“好,我收拾收拾就把房间让出来,只是阿姊的东西……”
“春姐儿的东西就搬到我房间来。”
云老娘说完这事,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