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这么多人能欣赏到她们费心费力安排的走秀,以及那些打磨许久的胸罩,云苓是十分高兴的,总算觉得自个儿的一番心思没有被埋没浪费。
只是她被这么多人围着,这个拉拉,那个扯扯,东一搭,西一句,嚷嚷着她头昏脑胀,在她正想着法子如何脱离困境之时,不知从哪处横来的一只手将她往外拽。
“小娘子哦,瞧瞧,这下可知晓我这两日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吧?”
云苓看着一头汗水的周掌柜,“有些心疼”,但在看到大堂坐满小娘子,桌上还点着满满一桌菜时,也就收起怜悯之心,
“掌柜的,这么多小娘子跟你贴贴呢,你还觉得不满意?”
“哎哟,这话可不经说,家里的婆娘在楼上盯着呢,这两日我一回家一进房就有一个痰盂在头上搁着,别说有多难受了。”
云苓自动脑补了那个画面,配上周掌柜这脸,确实显得有些滑稽,也就忍不住笑出声,
“掌柜的,这再难受,数铜板儿也数开心了咯。”
这说的也是事实,托云苓的福,这两日酒楼可是时时刻刻都爆满的,厨房的几个厨子炒东西那可是炒到手抽筋都不带歇的,比节庆日还要夸张。
周掌柜擦去额头的汗珠,笑说道:
“该说不说,我觉得你这小丫头是有点儿运气在身上的,你可知这人潮怎么突然间这么厉害?”
云苓愣了愣,喃喃道:
“难道不是那日来看秀的人觉得不错,然后帮我们宣传,一个传一个,然后火起来的吗?”
周掌柜“啧”了一声,打着手板道:
“你敏心自问,那日来看秀的有多少是占便宜凑数的?就算是觉得有趣,也不过是跟身边人说说嘴就罢,你再看看大堂这些,甚至是楼上雅间的小娘子,再与外头那些人对比,明不明显?”
云苓这下倒是看出些蹊跷来,轻声问道:
“掌柜的意思是有人帮我宣传了?”
“你总算是晓得咧,当日啊,咱们这酒楼可是混进了一位节度使之女。”
“节节节度使之女?”
“对,这可是京中贵女,又与大内的娘娘有亲,故潇洒自在些,此次她前往青城,正好路过此地见着你这专场走秀,看过之后可是尤为赞叹,当场就撂下几个字。”
“什么字?”
周掌柜摊开手掌,细细数道:
“她说罕见,大方,此等妙景,要是在汴京,那可得售最贵的票方能一观,东家的仁义,大气,可与之深交。”
这周掌柜怕是对几个字有些误解,云苓看他掰手指都有些看得累了,但听着这番讲述,无疑是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节度使之女有些好奇,当时她就不应该只顾着盯着台上,不然总能发现些别致的面孔。
“就因这话,小娘子那个秀被拔到一个新高度,那些没有看过的小娘子纷纷都想来看看这场能在汴京售票的秀是怎样的,不光是咱们城,那相邻之城的富贵人家也使功夫来呢。”
“而那些已经看过了的,心里头的那个蠢蠢欲动的小火苗变得熊熊燃烧,想方设法就想知晓要怎么买,才能让自个儿成为走在前端之人。”
“所以这两波人夹杂在一处,自然是想我这胜福酒楼挤得热闹哄哄,每日就跟神仙打架似的,小娘子,今日你可得给个准信,不然,我可不让你走咧。”
这压力无疑是落到云苓这头,这虽说是秀场被炒得热度高,但真正想买真正会买的人又有多少,云苓心里头没数。
眼下还有一个月就要入秋,天气变凉也总不好让唐灵她们再穿得这般单薄,免得惹上风寒。
这一个月,按照她原来所想的,便是这第一场秀获得一个开门红,随后她们再前往芸城等周边邻城进行走秀,这样能够更好地打开市场,收获更多的客源。
只是,现在来看,倒是有些来不及了。
云苓捏了捏鼻梁,心里升起了另外一个主意,眼下既然她们来不及到周边邻城去走秀,不若就利用节度使之女这一阵风,加大宣传,将周边邻城的小娘子都吸引过来,这样也好免得自个儿走动。
至于到时候谁能抢着位置谁又抢不着只能在酒楼外干愣着,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云苓看向周掌柜说道:
“掌柜的,这事我瞧着行不得。”
“怎么行不得咧?眼下正是好时机,有铜板儿不挣,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那我问你,过些时日你这大堂不是要搬空桌子,一律砌灶子?”
周掌柜倒是被云苓这话问的有些懵,
“诶,小娘子,你都说过些时日,那这两日我自然是会把大堂让出来的咧。”
“我可不要,我就要入秋前一日,一日就好,就当做咱们“照夜青”今年最后一次走秀。”
周掌柜本想说云苓糊涂,俗话说得好,这猪要是能站在风口上,都能起飞,眼下走秀那玩意这般火热,堪比当初他酒楼的菌子油捞面,当然是得趁着这股子劲儿,好好挣上一笔再说。
只是他对云苓也算是有点儿了解的,这人可是狐狸尾巴好好翘起的千年狐狸,想事情定也是没有那般简单。
把日期定在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