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也不晓得那个以她为原型的磨喝乐会是个什么样子,是笑容满面的,还是凶神恶煞的,亦或是念念叨叨跟老婆子似的,或者是一本正经不说话的。
云苓着实有些好奇,恨不得当场就跑过去让陆应淮交出来看看,若是捏得不好,那就回炉再造,或者留给她做纪念,
只不过裴霖也在陆应淮的房里,这人惯会念叨,若是知晓这事,保不准要嚷嚷,大晚上的还得陪他捏泥娃娃去,那可使不得。
云苓只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她小心翼翼地将磨喝乐给放回匣子里,再将匣子放进她包袱里,随后掀开被子,正要躺下,便又瞧见软枕下放有一张纸条,上边写着,
“被褥已换新的,我本想熏桂花香,可怕惹得馋嘴猫儿惦念桂花糕一夜无眠,就熏上符合时节的浓梅香,虽说并无梅花作引子,但熏起来时却有一股独特的梅花清香。”
云苓躺下,将被褥拉过肩,深深地嗅上一口,似乎真能嗅到梅花的冷香气息,她缓缓闭上眼,倏尔猛一睁开,她心想着陆应淮留了两张纸条,会不会还有别的纸条留下。
她动了好奇的心思,想着他刚才有提及汤婆子的,便将被子都掀了开来,抓起摆放两侧的汤婆子,上下左右检查,甚至把盖子掀了,都没有找到。
云苓没有放弃,她继续寻找,就像寻宝一样在暗暗与陆应淮较劲儿,她不能输,她才不能输给他,让他置喙呢。
上天不负有心人,云苓最后在窗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边写着,
“别找了哟,这就是最后一张纸条,若苓娘睡不着,大可在窗边挂上一条红细绳,我自来作陪。”
云苓被那“别找了哟”四个字给气着了,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还这么早就知道,提前写在这里的,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云苓气的直接关上窗,什么红细绳,不如直接挂白绫勒死她好了。
坐在院中煮茶的陆应淮听到后院那一重重的关门声,不禁摇头失笑,这又将人给气着了,不知这次要怎么哄才好呢?
陆应淮一心想着该如何哄那小家伙才好,而睡在房里的裴霖却是一心想着如何增强自个儿的存在感。
在今日之前,他觉得陆应淮不足为虑,似这种颇有心机,走每一步都在算计的人,云苓是不会喜欢的,而且他与云苓相熟甚久,自认两人的情谊比海还深,最是适合做终身伴侣。
可刚才陆应淮那话,就跟一棒子一样敲打在他头上,让他好生清醒,他不了解云苓么,他……他……他好像,不可能,他怎么会不了解云苓。
云苓懂医术,她喜欢谈生意,她好热闹,她……她……她……
裴霖揉住太阳穴,努力稳住自个儿的思绪,他肯定是了解的,只不过是被陆应淮的话给打乱了,只要他冷静下来,他就能把云苓所有的事都想出来。
只不过,他越想就越乱,越乱就越着急,脑海中还不停回想着云苓与陆应淮默契对视的画面,他怕,他害怕,若是云苓嫁与陆应淮,他……
裴霖的心徒然一颤,这光是假想,他的心就跟被人用手狠狠抓住一样,若云苓当真是嫁与陆应淮,那他还得了?
不行,他绝不能让这事发生。
裴霖一夜没睡,天微亮时他就跑到后院,他没大喊大叫,反而是静静地候着,或许陆应淮平日就是这样默默候着的,他也不知自个儿为何要学这种举动,总觉得这样做没错,便做了。
直至天泛鱼肚白,唐灵端着一盆热水供云苓洗漱,他才随在唐灵身后,停在房门前,抑制住往里冲的冲动,乖乖地等在门口。
“小娘子且快快起来,裴二郎已在门外候着,昨日你答应与他一同用早膳,勿要忘了咯。”
云苓从被窝里冒出个脑瓜子来,两边脸颊透着红晕,她的稍稍呆愣,平添了一丝可爱,
“裴二郎?你说的是那三寸丁吧,他在门外候着了?怎么也不见他吱声,往日里大吵大闹惯了,如今成了一个闷葫芦,该不会是哑巴了吧?”
“你才哑巴。”
裴霖到底没憋住破了防,直接推门就往房里来,一见着云苓,便也顾不着乖,坐上凳子,跷起二郎腿,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快些,哪有人来汴京只顾着睡的,咱们出去吃个早膳,逛上一逛,再下个饭馆子,随后再到瓦子溜达一圈,岂不美哉?”
“诶,我跟你说,瓦子里可也有不少做买卖的,保不准你傍着小爷我,就能寻到卖羊毛的商人咧。”
云苓漱完口方回道:
“可你昨日不是说这些不大可靠,容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么?”
“那是你,我可不一样,我聪明着呢,有我在,别人休想骗你。”
暖呼呼的巾帕敷在脸上,云苓极力地汲取巾帕上的暖意,懒得与这厮计较,将人一脚踢出房间,便换上衣物,这才要出门,又见陈杰和刚子迎上前来,说要道别。
这些天陆家商行的商船已经重新装上货物,陈杰作为押镖的镖头,自然是要随船走的,云苓虽舍不得,但陈杰毕竟还有一整个镖局的兄弟要照料,哪能只顾着她,便也释怀,
“镖头可是回平城去?”
“不是,这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