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山一下瘫在椅子上,用拐棍指向慕羽霆,声音浑浊嘶哑,
“你,你就是个魔鬼。”
魔鬼?
真会倒打一耙。
人性有时候真的很可笑。能欺负过别人,就会骂对方窝囊废,欺负不过,就骂对方魔鬼。
总之,自己没有错。
慕羽霆并不争执,他起身一挥手,黑衣人全部撤到客厅门口。
他转身看向张怀山,浑身散发着寒冷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以你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但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你救过我爷爷一命,今天我就替爷爷把这个恩情还给你,从今以后张家和慕家再无半点瓜葛。如若再不安分,别怪我心狠手辣。”
此时的张怀山在慕羽霆跟前,就像个无处可藏的透明人一样,被看得透彻,输得彻底。
他呆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望着慕羽霆,眼里也没有了之前的凶狠,但还不忘问出心中的疑惑。
“约翰的老婆是不是你救的,我做的那么隐蔽,你是怎么查出来的?还有那些录音,这一切你都是怎么做到的?”
慕羽霆冷哼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自为之吧。”
说罢,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时,张一诺从客厅旁边的房间跑出来,当然也目睹了整个过程。
“慕羽霆,你就这么走了吗?”她一脸期待地冲着慕羽霆的背影喊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
慕羽霆转身,一脸冷漠地看向张一诺,“不然呢,张小姐?”
声音像从冰窖里发出来的一样。
张一诺看着这张帅气逼人的、她睡梦中无数次碰触过的脸,眼神里都是温情。
她奔向慕羽霆,想靠近他、看看他,但慕羽霆利落地闪到了一边,呵斥道,
“张小姐,请自重。”
看到慕羽霆如同刀片般冷漠锐利的眼神,张一诺脸上的温情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气。
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慕羽霆,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说过七年后会来娶我的,我等你了你七年,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慕羽霆坚定道,“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这件事情一开始,我就跟你说的清清楚楚 ,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你骗人,我爷爷亲口和我说的。”张一诺跑到张怀山跟前,摇晃着张怀山的胳膊,“爷爷,你说过的,七年后他就会来娶我,是不是,爷爷?”
张怀山低着头,不敢跟自己的孙女对视,“一诺,他没说过,是爷爷骗了你,我怕你抑郁症发作才……”
张怀山不敢在慕羽霆跟前再耍花招,不得不跟张一诺说出了实话。
张一诺的美梦被打碎了,她愣住了,摇头喊道,“不可能,不可能……”
随后跟疯了一般,拿起桌面上茶具摔砸起来。
不知道是受了刺激的缘故,还是本身脾气就很大,最后把桌子都掀了。
地面一片狼藉,摔碎的茶具碎片、满地褐色的茶渍、四处滚落的水果,都在控诉着这个女人的暴躁与悲哀。
自始至终,慕羽霆没说一句话,始终保持平静,认真的注视着张一诺的一举一动。
眸色黑沉,极具洞察力。
张一诺一通发泄之后,见慕羽霆一副旁观者的样子,并未有半点劝阻及安慰。
她受不了慕羽霆的这种忽视,脸色铁青,气得血管都要爆炸了。
冲动之下,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放在左手手腕处,对着慕羽霆威胁道,
“既然你不娶我,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今天我就死在你面前,让你一辈子不能安心。”
慕羽霆冷笑一声,俊朗的脸庞上看不到丁点慌乱,
“张小姐,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的死活跟我毫无关系。既然想死,就割的深一点,省得死不成,还要留道疤。”
慕羽霆这是故意刺激她的。
慕羽霆学过心理学,通过他刚才对张一诺的观察,无论她表面怎么发疯,脑子清醒的很。
她之所以如此极端,无非就是威胁,根本不会真的去寻死。
张一诺眼见自己这一招对慕羽霆根本不管用,身体僵了一下,死死盯着慕羽霆,歇斯底里的质问道,
“我爱了你那么多年,等了你那么久,你就那么铁石心肠?”
面对指责,慕羽霆不怒自威,厉声道,
“张小姐,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等了那么多年,并不是在等我,只是放不下心里的那一份不甘心而已,你爱的也只是自己的面子、还有那可怜的自尊心而已。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慕羽霆这话说的犀利、直接、干脆,像一把利剑,直击张一诺的内心。
张一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惊呆般地看着慕羽霆。
的确,她就是不甘心。
从小到大,她所有的需求家里人都会满足,唯独在慕羽霆那里栽了跟头,她感觉抬不起头来,没脸见人。
再加上家里人一味的溺爱,她才这么多年愈发肆无忌惮,愈发偏执。
她所谓的自杀、自残,也只是吓唬家里人而已,让家里想办法逼慕羽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