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是盛京的消息传的快, 一晚上那么大的动静,最后还是官兵出面才止住的狂乱自然是在第二日的早上炸响了整个盛京的大街小巷。
而那位作舞的美人自然是被翻出来说了又说,有好事者直接去了饮音楼去问了,得到了那位美人并不是楼里的姑娘,而是花了重金上去表演的,甚至有人问遍了盛京成的烟花铺子,想要知道昨夜到底是谁那么大手笔为自己的阿娘过生辰。
当然,震响总是掺杂在流言中,比如,有人传昨夜惊世一舞的人就是那位消失已久的凰语将军季无名,这不免又将大离摄政王就是季无名的是又翻出来说了又说。
但无论风向如何,驿馆内萧慕语还没醒。
实在不是她不想醒,而是她确实醒不来,闹腾了一晚上,她甚至下了水之后还在盛京街头狂奔,东躲西藏的,累人的很。
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却不曾想敲门声正好在此刻响起。
断断续续的恼人的很。
掀被坐起,萧慕语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那扇门上,随后便过去打开,不出所料,能这么敲她门的只有萧慕成。
“干嘛?”
“有事。”
萧慕语都快气笑了,“我问你什么事?”
萧慕成道,“离安。”
两个字眼,她立马就清醒了过来,看萧慕成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她立马反应过来,“等我。”
门又被“啪”的关上。
须臾又再次开启,萧慕语依旧是一身红裙,她直接问,“谁来了?”
萧慕成带着她走,“御前指挥使。”
萧慕语神色微凝,什么都没说,就跟着萧慕成走了。
及至萧慕成的院子,萧慕语才看到一个长身站立男子向她行礼,来人剑眉星目,长相虽不至于出色,但也堪堪算得上清秀二字,唯一那双眼睛格外的有神。
“吾王。”
萧慕语点了点头,“什么事?”
裴秩神色凝重,“陛下染了风寒。”
萧慕语听到这话倒是神色一动,她半是好笑的重复,“染了风寒?”
裴秩点点头。
萧慕语明白他的意思,随后看向萧慕成,“嫂嫂和阿言在里面吗?”
“不在,大早上你嫂嫂就带着阿言去找阿娘了。”
萧慕成一双长眸盯着萧慕语,不明白她的意思。
“哥哥的卧房借我一用?”这便是要和裴秩说些别的话了,萧慕成知道萧慕语并不希望镇南王府中的任何一个人沾染上这些混账事,心里喟叹,倒也没什么办法,于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房门阖上,萧慕语坐在圆桌旁淡淡的看着裴秩,“说吧。”
裴秩道,“先前的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但是后头的事情,若是强求,只怕会适得其反。”
裴秩说的模模糊糊,可是萧慕语却是明白他的意思。
她垂眸,“证据确凿,谁也抵赖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
萧慕语睨他一眼,“放心,答应你们的事情不会作废。”
裴秩不说话了。
萧慕语轻声道,“计划有变,来了盛京便不会像从前所设想的那样稳当,既然多病之身,那又何必再锁清笳,裴秩,我不希望你对我有所隐瞒。”
少女好似能听见人心里的声音。
裴秩的眸子本就暗沉,如今更是像那无边暗夜里的无数个悲悯的神情一样的无措,“抱歉。”
萧慕语不说话。
“你们每个人都对我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
这倒是实话。
萧慕语觉得大概是真的不能提这样的事情,她清了清嗓子,“边境怎么样了?”
裴秩回神,“一切都和王预料的一样。”
萧慕语点点头,“继续让他们盯着,另外,子安那边他有给回什么信吗?”
裴秩突然想起来了,他道,“事倒是没有,一切顺利,他没有跟着使团来,正好有时间在大成探查。”
不说话了,萧慕语笑,“他探查到了什么?”
裴秩犹豫的看了看她,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萧慕语越来越缺乏耐心的双眸,他道,“高景湛,王还记得吗?”
萧慕语点了点头,“他怎么了?”
“他是盛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