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各方面交通十分不便的地方,徐迟收到信息的时候,其实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所以,长公主楚雁的近况,他其实并不清楚。
相较于帝王家的薄情寡义,徐迟十分担心长公主。
不过,他自己也十分清楚,在这些稀奇古怪的邪门事情面前,他一介凡人,什么都做不了。
原本,徐迟前来九玄山是求助于好友陈景元的。
他曾亲眼见证,这位同窗好友徒手拍死一只人头虎尾的妖怪。
他没见过的呢?
肯定更多。
其他的得道高人,在国师横空出世前,倒是断不了看见一两位。
虽不知其手段如何,但看其一副仙风道骨的高深莫测,总归能得些心理安慰。
现在却是找都找不到一位,连道观都改成了寺庙,更不要说道士了。
徐迟恨毒了和尚,有国师那个前例在,谁还会相信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所以,自从来至九玄山后,徐迟守在陈景元身边,软磨硬泡,还真就不走了。
杵着这么个硕大的灯泡,把陈景元给膈应的哟。
‘夫人’有恙,原本他是想好好表现,多多交流感情的。
现在,这个棒槌横来竖去的,要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这没眼力劲儿,也不知道随谁了。
“徐大个儿,东西已经给你了,你还要如何?”
徐迟厚着大脸说道:“护身符只有一份,可宫中受难的不只太子,还有长公主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还没包括他那位皇后姐姐呢!
不管说他厚颜,还是无耻。
总归,他磨也要再磨出点儿东西。
陈景元,“我来问,你说实话。
你将护身符送与了哪个?”
徐迟颇有些尴尬的说道:“太子乃国之根本,不容有任何闪失。”
陈景元也是有些一言难尽,那张护身符其实是送给长公主的。
当时是这样跟他讲的,“此玉符虽可防邪气入体,最大的功效却是延缓肌体衰老。年长者佩戴,可行动无碍,快捷如青年。”
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明显,就差点明说,这张护身符是送给长公主殿下的。
虽然这小孩遭遇了大不幸,护身符的存在,却可以让她在有限的几年寿命里,不会如那些真正的老年人一般,各种病痛缠身。
最起码,能让她活的舒服一些。
至于太子,当时说的也十分明白。
以国师的手段,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抽走长公主的一甲子寿元。
有兴安帝配合,若想对太子不利,不要太简单。
防无可防,护身符顶不了多大作用。
现在,太子虽然会遭些罪,有皇后照顾,当无性命之忧。
不比长公主的情况,因为衰老的速度与日俱增,不要太糟糕了。
结果,徐大傻子还是舍弃了长公主,而选择了对徐家最有利的小太子。
徐迟一张老脸青白不定,他确实十分心疼长公主。
可从大局着想,不论是对长兴王朝,还是对他们徐家,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景元你着相了。
长公主虽年纪幼小,却最识大体。
如果是长公主殿下自己,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弃车保帅,这还用考虑吗?
“不,我不会。”
帘栊一挑,从外边走进来小小的一团儿。
一张原本应该稚气十足充满朝气的小脸儿,此时已经布满风霜。
“雁儿!”
徐迟失声叫道。
耳闻不如眼见,以前虽知楚雁情况十分糟糕,可真正看到时,却还是让让徐迟红了眼眶。
楚雁一改从前的亲近,倒退两步。
用十分陌生的目光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父皇抛弃了我,母后也抛弃了我。
原本,我以为舅父是不同的。
结果,在舅舅这里,我还是那个不被选择的。”
徐迟大痛,“雁儿,你听舅舅解释。”
楚雁,“昔日舅父曾与雁儿讲述过做事情要‘论迹不论心’,‘论行不论言’。
以前雁儿懵懂,始终无法领悟。
现在,终是明白了。
舅父解释再多,都改变不了我是被舍弃掉的那个结局。”
挺大个人,徐迟当时就怔在了原地,被楚雁怼得哑口无言。
万千话语,在既成事实的选择面前,竟然是那般的苍白。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楚雁怎么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九玄山,而且还听了个正着。
成为不被选择的那一个,而且还是被亲生父亲抢走的寿元,这得有多伤心啊。
当着孩子的面,谴责的话不能说,谴责的眼神凉嗖嗖射向了陈景元。
“好啊,你小子真其用心当真十分阴险,以后大家还能做朋友吗?”
陈景元也很无辜,做不做朋友无所谓,但这个锅他却不想背。
而且,他比徐迟更想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最能说明白事情的无疑还是夜离歌本人。
于是,陈景元信步走进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