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准备论剑大会之时,因公孙青玥不在宗门之内,此事便毫无争议地落在了云九夜头上。
云九夜此人亦是通晓奇门遁甲以及诸般阵法,他借势而为,令水火之气交汇于此处,蕴养土地,催发木气,终是营造出了现在的天木重劫,满足了晋升仪式。
此时,他面向众人,朗声道:“多谢诸位前来赴会,云某不胜感激,便以渡劫为酬,以谢众人。若有哪位同道想要入劫,云某亦愿恭候。”
劫难之说,除了天劫,还有人劫。
天劫自然是由天地而发,人劫则是由人而成。
天劫之气极盛极暴,若有某人自身功体和真气因此而被引动,便有可能产生暴怒或者杀机,试图杀却源头,这是其一。
有仇之人借天劫之机趁虚而入,对付渡劫者,这是其二。
其三,则是一些试图顺天而为的人。
就如同船顺水流而下,叶随风而起,人若顺天而行,借天之势,那便能事半功倍,乃是事半功十倍。
所谓师法自然,便是贴近自然,借助天地自然之运转规律来带动自身,人即是那船,那树叶,而天地则是水流和风。
这种契合天地运转带来的裨益,便是古代修士们所说的天地功德。
世间总有传言说功德能助修行,实际上不是功德助修行,而是功德本身就是修行裨益,是契合天地运行之举的反馈,自然能让人实力增长。
只不过这种反馈极为微弱,只有日积月累才可见成效,是以多数人都无从发觉。而天劫,便是天地自然的一种大运作,换言之,即是大风、大浪。
这站在风口浪尖上,猪都能起飞,何况是人。
若是有人修炼木属功法,又正好遇上这天木重劫,顺天而行,那么即便他没能在最后斩杀了渡劫之人,也会因为入劫而实力突飞猛进。要是能代天而罚,杀灭渡劫者,那么这场天劫就将成为他的大造化。
说实话,姜离已经有点蠢蠢欲动了。
先天八炁当中,有一炁便是木炁,他若是以木炁合天木重劫,将云九夜轰杀至渣,先天木炁绝对能够一举臻至小成,从形而下进入形而上的境界,和族老领悟金炁之杀一样,领悟木炁之理。
‘顺天应时,难不成雷地豫的卦象就应在了这里?但这也不算事事吉祥啊。’姜离心念疯狂波动。
虽说入劫之后就算不杀云九夜,也能趁机薅一把羊毛,但若是云九夜因此而失败,那姜离就要担责任了。
且看云九夜这架势,也不怕有人入劫,亦或者说他就等着某人入劫呢。
所以······
‘我忍。’
姜离按捺住心中的冲动,静心感应那如狂澜般的波动。
哪怕不入劫,感悟天劫之波动也算是裨益不小了,能收获一点是一点吧。
“轰隆!”
郁郁葱葱如绿叶般的云华交汇出苍碧色的雷霆,霹雳炸响,震动了四方,惊动了鼎湖派上下。
一股浩浩荡荡的大势锁定了云九夜,苍碧色的雷霆交缠,倏然间,雷声轰震,如陨星般的巨大雷球从苍穹砸落。
一颗足足有磨盘大小,纯正的天木之气彻底轰散了还流溢在外的黄雾,狂暴的雷球以无匹之势砸向云九夜。
“轰!”
云九夜的身影被苍碧雷光瞬间淹没,炽烈的雷光化作波纹,向着四周席卷。
“定。”
妘秋池率先出手,只见她樱唇轻启,一个“定”字出口,袭向她的雷光竟是突然止住狂暴之势,如同被冰封般凝固在前。
风紫阳则是依旧正襟危坐,背脊挺直,雷光在靠近之时便被剑气自发斩开,从他两侧轰过。
再看凌无觉这老五,他已是起身来,身泛血光,一条若隐若现的血色龙影环绕身周,光华所至,雷霆辟易。他本人则是一边警惕着在场众人,一边走向前方,为云九夜护法。
‘似乎是开阳长老的手段。’
姜离一边想着,一边撑起了透明气罩,三分归元气施展,迎面而来的雷光如泥牛入海般融入其中。
凌无觉要为云九夜护法,自然没心思要体悟天劫,他以开阳长老所赐之手段挡下雷光,立身于靠近核心的方位,时刻警戒有人出手。
其中,被盯得最死的就是姜离了。
‘看我做什么,我真的是好人。’
姜离忍不住腹诽一句,打量着另一侧的五人。
墨门两位的前方不知何时立起了一面巨盾,在雷光的侵袭下丝毫无损。
玉虚观的玄明道士则是被一个半圆形碗状光罩倒扣盖在里面,赤红光罩上隐有龙纹浮现,雷光不能侵。
至于昆虚仙宫的那两位,衣着华贵的女子掌起带金风,白茫茫的金气如刀似剑,纵横劈斩,如割杂草般将天木雷光斩切,而男子则是老老实实退到她身后。
众人皆是轻松应对,哪怕只是余波,如此的轻松,也反应出这一道雷并不算强。
如此威力,不足以伤云九夜。
果不其然,下一瞬,一道凝实的金黄光华自雷光中心升起,云九夜的身影徐徐升空,再度出现在众人眼中。
但叫人惊异的是,在地面上,还有一個云九夜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