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呀刘妈妈？”江芙玥寸步不让，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我倒是不知道，一向老实的刘妈妈，竟是私下收了别人的好处。”
“那我就是不明白了，都说无功不受禄，那人又凭什么给你钱，刘妈妈，你是给了那人什么好处，可否说说？”
刘妈妈被江芙玥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实在是没想到，之前胆小的四小姐，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意识到这一点，刘妈妈又转头看向张姨娘。
却见张姨娘眉眼一凝，语气也跟着重了几分：“刘妈妈，我倒是想不到，你会被旁人收买！”
毕竟在江府，刘妈妈是她带过来的唯一一个奴婢，说没有依赖还有感情，那是假的。
这梧桐苑，任何人的背叛，都不如眼前的刘妈妈来得打击大。
张姨娘又想到刚刚刘妈妈母女两人的谈话，又道：“这么些年，我也没有亏待你，只是没想到有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说吧，给你钱的人到底是谁，是夫人，还是老爷？”
后面的话，张姨娘明显是带着怒意的，甚至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刘妈妈被张姨娘这么一吼，下意识就跪在了两人面前，哭道：“姨娘，四小姐，我也没有办法，我家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我爹死了，钱都被我弟弟偷走输光了，我现在都拿不出钱雇人挖坟坑安葬我爹……”
刘妈妈说得凄惨，但张姨娘的眉头却是越听皱得越深。
她垂眸看向刘妈妈，沉声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这世上比你惨的人比比皆是，我只想知道，谁收买了你，收买你，又是想做什么?”
“而你，刘妈妈，又出卖了我什么？”
张姨娘此时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失望。
她当初与家中断了关系，只带了刘妈妈去江府，怎么可能不信任刘妈妈？
这么些年，她有些不能让玥儿知道的事情，这个刘妈妈也是知道一些的。
没想到，这刘妈妈居然被人收买了。
若不是玥儿坚持，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中。
失望的同时，张姨娘心中又带着庆幸。
还好，她这辈子最大的秘密，刘妈妈并不知晓。
若是刘妈妈知道玥儿不是江津亲生，说不定玥儿与她都活不到今日了。
“主子……”刘妈妈看出张姨娘是真的动了怒，连忙磕头认错，
“我也不想的，可是那时候我家实在困难，讨债的上门将我家都砸了……”
“够了！！”张姨娘厉声打断刘妈妈的话，忽地蹲了下来，伸手直接死死捏住刘妈妈的下颌，语气含冰，
“我是在问你，你被谁收买了，而不是在听你在这说你家的不容易！”
“你家不容易，并不是我造成的，我张秋桐自问对你不薄，刘妈妈，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几十年的主仆情谊，居然轻易被钱财买断。
愤怒之余，说不伤心也是假的。
刘妈妈陪了她这么多年，被她背叛，总归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江芙玥看到母亲的样子，朝着刘妈妈道：“你告诉我们收买你的人是谁，我们出钱，让你爹入土为安。”
此话一出，江芙玥在刘妈妈眼中明显看到了一抹得逞的光。
只见刘妈妈看向江芙玥，不顾脸上的疼痛，有些不确定道：“四小姐所说当真？”
虽说四小姐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这点钱对于现在的四小姐，绝对不可能出不起的。
事实上，她之前一直哭诉家中不易，便是想让眼前两人松口。
现在虽然临近中秋，但是天气温度还是有些高的。
爹在这棺材中也躺了好几日，异味都出来了，她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在张姨娘和四小姐身上打主意。
“呵……”听到刘妈妈的话，张姨娘忽地冷笑一声，她松开了捏着刘妈妈下颌的手，眸中是浓浓的失望与讥讽。
这样的人，她居然心中对刘妈妈还有一丝期待，可真的是可笑。
这样的刘妈妈，若是不被收买，那才是不正常的。
“自然是真话。”江芙玥神色平淡，上前将母亲搀扶起来，“刚刚我进房中，这房内都有了异味，想来你说的没钱下葬的话是真的。”
“再怎么说，那棺材中的也是你的爹，你对我与姨娘没有主仆之情，背叛我们，但是我相信，你还是顾及亲情的。”
“所以，说吧，到底是谁，谁收买了你，又是谁早就盯上了我与姨娘？”
到底是谁，能精准拿捏人心，神不知鬼不觉收买了刘妈妈？
张姨娘重重呼吸了好几口，拼命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妈妈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房中的棺材，罕见闪过一抹愧疚之意。
她看向江芙玥与张姨娘，认命道：“四小姐，收买我的人，不是夫人也不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