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当真为自己谋划,还是为他人谋划?”一直未曾开口的顾朔突然问。
叶千宁微微一愣,迎上顾朔的视线,没有立马回答。
权衡利弊,她,蓬莱,桑止眼睛里的地图她都有想过,做出的选择自然连带桑止的那一份算在内。
顾朔见她沉默,似已猜到了:“他并非和当年一样经不起事,你也不用这般做。”
“一个人招摇,总比两个人一起显眼要好。”叶千宁也没有否认。
只是觉得与其让知道桑止眼睛秘密的人盯着他,倒不如来盯她这个手中拥有蓬莱之物之人,反正那么多人,再多一些对于她来说也无所谓。
“也不知他哪里好,值得你这般。”顾朔闷闷言语有些不爽。
“我拿他当弟弟。”
“……”
“……”
人家多大,她多大,当弟弟?
谁会信!
天渐渐黑了下来,桑衍从杜一那里得来一个帐篷,简单的搭建好成了一个简易居所,叶千宁还让人拿来了垫子和被褥。
八月的天气炎热,可这个院子整个透着清凉,若休息的确需要被褥。
坐在帐篷内,桑衍想着怀中的那道口谕,觉得可笑,但身为一国王爷在利益权势的当前他也不能不争取。
父皇这道口谕是绝对不能拿出来,若想要叶千宁一行人去北黎,父皇放不下姿态,没有一丝希望。
桑衍找来纸笔,提笔便写了加急的信件。
没有足够的诚意叶千宁向明侯这些人不会考虑北黎,西郾太子和她们的关系甚好,如果两人合作,对于三国都有危机。
东巶一些藩王也在山路上,听桑音说南渊小王爷和叶千宁的关系也非常好。
只有北黎。
桑衍笔锋行走,言语之下句句没留情,处处是危机,如果父皇在意,那么就亲自下旨,不需要任何人作为借口。
皇家,代表的只是北黎皇族,如此才会有转机。
桑衍写完将信件折起,走出帐篷,入了后山。
叶千宁和陈老在讨论着什么,罗玄进来禀告了桑衍的事。
“三王爷做事最有分寸,他们那一届学生老夫最看重的便是他。”陈老捋着胡子笑道。
“果然师父才是最了解他们的人。”
难怪师父会在三王爷的面提起西流渊。
“三王爷比起以前更深沉了,看不透,但是那位在意的始终都是权势,即便坐上了想要的位置,依旧没有改变。”
北黎帝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这样的能屈能伸,脸皮这一点的确让人钦佩。
“如此甚好。”
叶千宁巴不得他如此呢。
“大小姐晚饭好了,要用饭吗?”杜一进来。
“爹和千爹还没回来?”叶千宁抬头。
“未曾。”
“那等一等吧。”
叶千宁有些担忧了,生怕到时候回来受了些不必要伤。
千帆寂和向明侯赶在晚饭前二人从后山回来了,脸上多少都挂点彩,不过没有大伤。
罗文鼻青脸肿看起来比二人的伤势重多了。
叶千宁:“夹在中间,你没还手吗?”
罗文:“打不过。”
“……”
“拿回去擦一擦。”叶千宁从空间掏出药膏。
“大小姐不用,一点小伤而已。”罗文一只眼睛肿的都睁不开了,腮帮子也肿着,说话都有些不太清晰了。
“千爹和爹的招式都落你身上了,让你去拉架,没让你全接啊。”叶千宁将药膏塞给他。
眼睛是千爹的招式,腮帮子一看就是爹的大脚踹的,爹的鞋子是皮革,上面还隐着几块皮革纹路,可想得有多重。
“多谢大小姐。”罗文一笑扯动腮帮子疼的龇牙。
“你这两天养一养。”
“是。”
叶千宁看他一瘸一拐的走回房,无奈摇头,转身刚走几步就看到院中左边的帐篷走出来一个人。
“三王爷,用过晚饭了吗?”她笑问。
“恩。”
桑衍点头朝她的方向走来。
“我爹在右边房,三王爷睡着的话,可以找我爹喝酒。”
桑衍闻言轻笑:“我可不敢找他喝酒,若醉了酒,我这身板可挺不住他两拳的。”
叶千宁上下看了眼:“三王爷是比多年前看起来消瘦了。”
“呵呵,我到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变化这么大,倘若不是跟着陈老,我怎么认不出。”
叶千宁:“别说三王爷,我爹都认不出。”
“哦?他们也认不得?”桑衍有些惊讶。
“都记得我胖,似乎没几个人能想象得到我瘦的样。”想起来,叶千宁自己都好笑,似乎所有人记忆里她就占据了一个字,胖!
“的确,你小时候比一般人孩子都胖,很难让人忽视。”胖到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还记得长阳王爷时常说,我比南湘两个都重。”叶千宁轻笑出声。
桑衍的确听长阳王爷说起过,如今听她说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落下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原来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