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不能谈感情了?徽宗赵佶还勾搭了一个李师师呢,自己瞧中一个吴淑姬算啥?至于将来是让她入宫伴驾,还是在宫外当一个‘外室’,赵构也不在乎。
甚至,两人能走到什么程度他也不在乎。不过,这种新奇的感觉却是让他感觉极为有趣。
再者说,自己一个皇帝,富有四海、天下万民之主,就算是霸占一个歌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吧。
王权赶忙说到,“年节前不是还送了礼儿过来,想是陛下事忙忘了。”
赵构摸了摸下巴的短须,“朕写个信笺,你让人给送过去,另外,从各地贡上的物事中,选几样不显眼的一并送去。”
“还有,之前你给孤置办的那宅子,孤可是还未曾去过呢。”
“最近你选个日子,和上次一样,唤上老郑和存中两个,跟孤去看看那宅子。花了那么多银子,总不能让你骗了不是……”
王权脸色一苦,陛下这哪儿是想什么宅子和银子,明显就是心野了想出宫去……
“奴才……奴才……”
“不准不从,你只管安排好时日便可。”
“陛下,秦相请见。”就在这时,有内侍传报。
赵构微微颔首,不多时,秦桧便是疾步而来。
要说这些日子,秦桧过的实在不舒服。
现在朝堂上的气氛完全变了,原来被自己打压的那些人,现在竟然站起来了?不仅敢跟自己大声说话,甚至自己做的不如意的地方,这些人敢将他这个宰执喷个狗血淋头。
而且,因为去岁动兵北伐,朝廷大胜,使得朝廷原本退让、委曲求全的主线,一下子变得激进起来。
什么驱逐蛮夷、北伐中原!
什么誓死开战、迁都开封!
就连他麾下的主和派,都有些离心离德、风雨飘摇的意思。
朝廷不顺心,家中也不安稳。
自己无子,所以过继来的秦熺便是唯一的嫡子。对于这个嫡子,秦桧是极为上心的,自过继后便是寻了诸多大儒、文豪教导,否则,秦熺的学问与才学,也不可能媲美杨邦弻等人。至于秦熺的想法,他并未想着去禁锢。
少年正该意气风发,哪怕现在有些出格,可待到将来入仕,父子也是天然的一派。难道,儿子还能反了老子不成?
包括上次秦熺领诸学子到丽正门,力争北伐,他同样也知晓。不过,也只是一笑了之。
年轻人的想法和热血而已,想当年,他不同样是如此吗?可还不是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自家儿子也不过是一时热血上头罢了,算什么大事儿?
然而他却是错了,自那之后,儿子恭孝依旧恭孝,可一旦谈及国事、政事,必口称‘奸相’!
‘身为朝堂肱骨,当辅佐陛下、勤政爱民!’
“身为宰执,当有气节与风骨,不可软弱无能!”
“身为臣子,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都是什么事儿?
一开始他只觉得儿子也不过三分钟热度,可是他又错了……秦熺彻底上头了!名声累人啊,一众同年尽皆赞颂自己,国子监三杰之名无人不敬,秦熺飘飘然的同时,决定一定要保持下去并且跟奸相斗争到底!
秦桧头大如斗,甚至起了换儿子的念头。
只是,他年岁不小了,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培养一个。而且,秦熺虽然是过继的,他却是极为喜欢。
秦熺极为聪明,对他和夫人极为仁孝,再换一个还能是这样吗?
所以他这个一国宰执,也烦恼、苦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捋了捋思路,秦桧行礼后便是说到,“陛下,各国来使尽皆贡上,现在准备回返了,鸿胪寺奏请陛下,给各国回礼该是如何一个章程。”
这种小事,以前是不必如此的。
一般都是鸿胪寺按照惯例拟定,他这个宰执基本上就能定下来。
可上一次他和鸿胪寺卿被皇帝训斥后,这次他也不敢擅自做主了,只能来问问皇帝。
没办法,现在他这个宰执,就是一个打工人,这奸相当的甚至不如其他宰相权势大,秦桧自己都感觉极为无奈。
实际上这还真的不是秦桧无能,归根结底,秦桧这个宰执的权势,来自于皇帝的信任。
之前的主和派,如果说秦桧是法人,那赵构这个皇帝就是大股东。现在大股东跟你这个法人不是一条心,秦桧自然难受。
有人要问了,难道秦桧就认怂了?难道强大的文臣一脉就低头了?
是也不是!
赵构这个皇帝,你可以说他不行,可以骂他很怂,甚至可以说他无能,可是有一点却是很多皇帝都无法相比的,那便是临安这个朝廷虽然各怀心思,可赵构这个皇帝却不是一个空架子,相反,他的实权哪怕是跟其他大部分皇帝相比,也饶有过之。
虽然赵构成为皇帝有侥幸和巧合,可是他好歹也算是一个另类的‘开国之君’。
朝廷大部分人,不管是主和还是主战的,至少一大半都是他的潜邸之臣。
尤其是兵权,除了部分兵马之外,所有禁军,甚至包括岳飞,都可以算是康王府僚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