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赵构从昭纯殿出来,趁着阿贵不在的功夫,他赶忙低声朝着王权说到,“今儿个朕必须要出宫去避一避!”
好家伙,之前没单独考察过张才人的学识,昨儿个这一看,竟也不是个简单的。
那柔弱无骨的娇躯,让自己怎么忍得住?
再这样下去绝对是不行的,必须要休息一晚上了。
王权本来欢喜的脸色,瞬间就变苦了。
怎么每次这出宫的事儿都要赶着自己来?不过,想一想如果自己是被剩下的那个,绝对更难受,就看看每一次回来阿贵铁青的脸色就能猜到一二。
“陛下……”
“你就说行不行吧。你若不应了孤,孤就对皇后说说,你前两次非要带着孤出宫的事儿。”
王权嘴巴圆张,却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自家皇帝是真不要脸啊。那两次,是自己非要带着出去的?这找谁说理去?
“奴才应了……”王权欲哭无泪。
这若是真的让皇后知道了,落下一个蛊惑皇帝的名头,那轻则杖毙……
“这便好,让御膳房将膳食送过来,你这便去安排吧。要快点儿,最多一个时辰,阿贵就回来了,届时可就不好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赵构一身锦衣手持折扇,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身后跟着铁塔一般的杨存中以及一脸衰样的王权。
“走,咱们去看看老郑!”
好容易出宫,赵构自然懒得乘轿子,所以只让轿子远远跟着,自己步行。
过了朝天门之后,转道向西,过了中和坊之后,赵构陡然问道,“上次不是让你瞧瞧老郑家小女?你怎么没跟老爷我讲?”
“这……前边儿便是郑大人府上,老爷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鄙夷的看了看王权,“老爷岂是那等人?等改日闲了,备齐礼数老爷再上门去拜访嫂夫人。”
仁美坊向北,挨着不远便是临安府衙。
向前走,来到衙门之前,赵构见到一方石碑之上写着‘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这话最早是五代十国的时候孟昶所说的,宋太宗觉得很有道理,不过说的有些繁琐,便是缩减成这十六个字。
并且,每个衙门之前或置石或置牌坊,篆刻这句话。
实际上在前些年,赵构为了约束天下官吏,再度颁行诏令,让州县主官将这句话刻在官椅上。
只可惜,想法是好的,可只是一句话,显然不足以形成对地方主官的约束。
“今儿个这衙门门户怎么都没人守着?”赵构疑惑问道。
“老奴去问问!”
王权小跑着向前,赵构则是带着杨存中缓缓踱步向前。
进了正门,两侧便是牢房和狱神庙,沿着甬路继续向前,已经见到王权小跑着回来,“老爷,今儿个是衙门审案的日子,所以并不禁止出入。”
“哦?”赵构双眼一亮,“老爷还未曾见到过审案的,咱们去瞧瞧,这老郑若是敢胡乱断案,老爷当面就给他罢黜了。”
过了仪门,从六房正中的甬道穿过,便是来到正堂之外的月台。
正堂之外的百姓并不算多,也是,虽然百姓喜欢热闹,可来衙门看热闹对于百姓来说,多少还是有些胆怯的,所以来的也基本上是原告、被告有关的人罢了。
王权和杨存中护着赵构来到最前边儿,却见大堂内,郑老夫子坐在公案之后,左右有堂事、跟丁、值堂、经承等人,堂下左右站着皂役、执案役、快役、捕快役、刑杖、四行等差人。
堂下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还有一个负手而立的华服公子。
“那王八蛋是哪一个?到了堂上还如此嚣张?”赵构指着那站立的公子问到。
旁边儿的一个满目哀愁的百姓则是说到,“这是位大人物,据说家世就算知府大人都比不上,这老林家又是何苦啊……”
在几个百姓低声言语之下,赵构也大略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堂下那老汉姓林,老林家的女儿被这公子家雇为婢,不过就在前几日,这女子被主家给打死了。老林家去寻说法,主家不理会,于是气怒之下告到了公堂之上。
而且这公子的来历赵构也知道了,王次翁之子王伯痒。
“这不提起来,老爷都忘了,这王八蛋去年老爷就想惩治了,却是被耽搁了。这两天回去,先给他打发了。”赵构说到。
这王次翁不仅是秦桧铁杆,而且还是秦桧的狗头军师,地位比那万俟卨还要高。
可是他也知道,皇帝已经惦记上他了,因此,自从迎回太后灵驾就不怎么出现在赵构的面前,哪怕是朝会也是称病请假。
再加上赵构开朝会的次数实在不多,一时间竟然忘了这个人。
“既然是那王八蛋之子,直接砍了便是,难道还能有什么冤假错案?”
“砰!”
大堂之上,惊堂木响起,“被告王伯痒,本官且问你,林家之女是否在你们府上被打杀了?”
赵构以为这王伯痒怎么也不会认了,可却没想到,这王伯痒哈哈一笑,“正是,那贱婢却是本公子让人打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