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禅师当即表态,会号召佛道同门,一同前往江陵之地铲除白莲社,并且愿意让各地佛门寺庙捐献粮米、金银以为军资。
赵构再三推脱,老禅师执意如此,也只能允之。
老禅师总算是颤颤巍巍走了,这该死的白莲社,你造反就造反,非要打这个弥勒降世的旗号给佛门拉仇恨干什么,这一下子佛门出钱出力还不讨好,该死的邪魔,老衲必须让你们看看韦陀尊者的除魔手段。
赵构贼兮兮的笑了笑,他本也没打算牵扯佛门,可谁让这老禅师自己送上门来,自己若是不答应人家,岂不是让人家不安吗?而且,消耗一波佛门,借力打力,这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当然,赵构也不会指望这帮和尚能够平乱,若是他们真的能将佛祖召下来,还要自己这个皇帝干什么……
江陵的白莲社以滚雪球的方式壮大,自潜江起事,监利县白莲社教众很快响应,邻近的复州玉沙、岳州临湘等地,也尽皆有白莲社信众汇聚。
一时间江陵之地风起云涌,短短时间内,白莲社集十数万信中,携裹诸县。
当地州县以及皇城司探查的消息,雪片一般送到朝廷,至十月末到十一月初,白莲社已经席卷大半个江陵,只有江陵知府汇聚了一些府兵和衙役守在江陵、公安一线,暂时遏制白莲社向西蔓延。
得到朝廷命令,荆门军当即从龙山南下进入江陵府,而后向东过江陵后在沙头镇遭遇白莲社一部。
双方混战,各有损伤,白莲社教众退守余潭,荆门军兵分两路,一路兵马沿夏水南下攻打监利,主力兵马则是经过短暂修整,继续进兵余潭,计划拿下余潭后,直奔白莲社老巢潜江……
鄂州!
自从得到了胡铨的来信之后,虽然依旧与康履不睦,但是二人的关系却是缓和了不少。
赵鼎依旧是整日奔波在赈灾第一线,他永远是最疲劳的那一个,也永远是最公正严明的那一个,为了每一段堤岸、为了每一个百姓,他都是拼尽全力。
虽然他被当地官吏所排斥,不过他却坚持自己的所为,并没有打算更改。好在,他背后有康履‘罩着’,那些官吏虽然觉得他这个内卷的有些不是人,可却也没搞什么小动作。
各地官府依旧在按着康履的意思,积极在各地作秀,今日慰问灾民、明日救助了一个幼儿、后天救了个老妪,虽然戏演的有点儿假,却是让百姓难得的得到了慰藉与安心……至少,官府的大老爷是真的办‘实事儿’的。
贩卖粮米的银子,朝廷调拨的银子,一众人拉着康履一块儿分,大家也算是上下一心。
康履依旧是整日花天酒地,有美酒美食美人,各种贿赂大肆收进来,暗中花出去补贴征召的壮丁百姓或者采买粮米让赵鼎去赈济……
总之,鄂州上下各司其职,赈灾之事前所未有的和谐而高效。
赵鼎看不懂,但是他见到百姓有所食、有所居,甚至百姓也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惶恐,反而逐渐安稳下来,也就不再想什么对错忠奸之事。
能抓耗子的猫就是好猫,能赈灾的官儿就是好官儿。
他觉得康履有句话说的是对的,现在一切以百姓为重、以赈灾为主,这些官儿哪怕要砍了他们,也要等着赈灾之后再说。
这一天,康履难得的出了温柔乡,乘着轿子来到城外。
倒不是他想要干什么,而是前来找赵鼎的。没办法,为了赈灾,赵鼎很多时候都是直接住在城外帐篷中,康履想要等他,在城中等不到。
好不容易寻到了赵鼎的帐篷,康履嫌弃的蹭了蹭靴子上的泥,推开门走了进去。
“啧啧啧,咱们赵大人这是何苦呢。”
帐篷的确是不小,不过里边儿除了一张床板、一个矮几之外没有任何饰物,甚至在角落处,还堆着各式工具……
“来来来,将这些玩意儿都给咱家扔出去,将带来的床榻、桌椅尽皆换上。”
“好歹是朝堂大员,若是被人瞧了去,还有什么体面。”
霎时间,帐篷中仅有的物事直接被扔了个干净,四周尽皆被锦布遮掩,地面上清理干净,铺上整齐的青石板。
桌椅、茶具、笔墨纸砚一应物事周全,甚至,还从别人贿赂的东西中取了几张字画,让人挂了起来。
只用了半个时辰,这乡村小店就变成了星级酒店。
康履满意的上前坐定,让人煮了茶自斟自饮。
直到天色暗下来,外边儿方才传来有些嘈杂的声音,片刻之后,赵鼎推门而入!
见到帐篷之内的场景,赵鼎一愣,退出去四处打量一番,确定是自己的帐篷,这才满脸狐疑的再度走了进来。
“你不在城中享受你的日子,跑到城外来做什么?这些物事,都是那些贪官儿贿赂你的吧?都带走,外边儿的百姓有一顶帐篷庇身就已经难得,本官住不起这等奢遮之地。”
康履也不在意,“你赵大人一身清名、正气凛然,自然跟我这个贪婪的宦官不一样,不过,按照陛下的旨意,若是咱家未曾记错的话,这里是咱家说了算吧?”
赵鼎脸色一僵,跟这等人共事,而且还要任其辖制,简直是太糟心了。
“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