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今儿个忙活半夜,行礼还没够,说罢,何事。”
“其一是御史胡铨参奏临安府兵房经承金同庇护亲族欺压商贾之事,臣已查明却有此事。”说起这事儿,郑刚中就牙疼,这姓金的给他惹了个大麻烦,还得自己处置。
可他哪怕是知府,也没有直接处置的权利啊,他只能是请了胡铨一顿酒,让胡铨参奏,而后再上禀皇帝进行罢黜。
“嗯,交由刑部、大理寺,该判了判、该罚了罚,这等人就该直接砍了才是。”
郑刚中裂了咧嘴,随后说到,“之前临安城中出现乞儿结社,因此臣想要将城内一应结社尽皆核查,不法者尽皆取缔。”
赵构却是摇了摇头,“若如此,必定使得百姓不安,而且容易出现矫枉过正之事。”
“虽然出了这等事,可大多数百姓结社,也不过是取乐为主,此事地方衙门可以多注意一二,却也不必严防严查。”
“虽说你们这些当臣子的整日诓骗朕,但是朕也觉得,这天下依旧是为善者众、为恶者寡,岂有因一人为恶令的千百为善之人受制之理?”
说到这里,赵构长叹一声,“我大宋连年有百姓作乱,之前朕一直以为,是朕错了。”
“可有句话说得好,官逼民反!”
“你们代朕牧守天下,百姓作乱,错不在朕、不在民、而在官。”
“若想天下清明,必先吏治清明。”
“以后朕会多出宫走一走、看一看,这天下之大、百姓繁多,等到朕走的多了、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明白的更多了。”
一旁的王权翻了个白眼,最后这话才是重点吧?现在出宫仅在临安,已经不满足了?想要全天下到处浪?
而且,怎么能严查结社呢,陛下前几日方才让人弄了个天下第一社,自封团头,陛下玩儿的正高兴,你直接来取缔了,这不是泼凉水吗。
郑刚中却不知道内情,此时此刻,他眼中的皇帝,背后一轮功德光环刺眼、宛若圣人!不是圣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觉悟!虽说这样想对于当官儿的来说是不好的,但是对于百姓而言,却是无上福音。
“陛下贤明圣君,臣自当肝脑涂地为陛下效死!”
“行了行了!”装了个逼,赵构觉得自己思想觉悟都不一样了,“虽然老郑你办事一直毛躁,不过朕还是信得过你的。”
“这临安乃是行在之地,交给你,朕放心!”
老郑感激的无与伦比,趴地上咣咣磕了几个头,直到走出大殿,他依旧处在感动之中,能够遇到这样的皇帝,乃是为臣者之大幸啊!甚至……将自家女儿好好教养一二,将来……
“啪!”老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能学那些奸臣,学此媚上之道,而且,就算是自己真这样做,如同陛下这等圣君,又如何会接受?自己这境界,还是比不上陛下啊。
进入腊月之后,整个临安城都变得热闹起来,与此同时,所有衙门也都变得懒散,就等着假期来临。
有些多年未曾归家的,直接向朝廷请假,欢欢喜喜的回返老家,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自己现在都当了大官儿,也是该回去给家小涨涨颜面了。
赵构的日子过的清闲,没事儿就陪着众妃去寺庙上香、礼佛,亦或是到德寿宫陪陪淑姬。
腊月二十四!
赵构一早起来,陪着众嫔妃用了‘交口粥’便是悄然出宫。
街巷之上热闹非凡,今儿个是交年各家各户都要供奉灶君,所以,街上卖欢喜团、糖豆粥、胶牙饧的铺子最为热闹。
大人孩童围着铺子或关扑或采买络绎不绝。
不过,赵构并没有打算去逛街的意思。
今儿个出宫,是为了回府去陪着淑姬过交年,嗯……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阿贵,你确定今儿个那唐婉会去拜访?”
阿贵赶忙说到,“陛下放心,三日前她便是递了拜帖,今日要前去府上拜见易安居士!”
“嗯,那唐闳的事儿怎么样了?”
“江大人还压着。”
赵构满意的点了点头,用些手段嘛……不寒碜……
赵府后堂,淑姬正陪着李易安会客,这来客正是唐婉。
“妹妹早该前来,居士可是念叨了多日了。我听居士说,你还住在客栈?不如也到蔽府与居士为伴期岂不好?”淑姬让人给唐婉奉茶,在一旁含笑开口。
“今日叨扰夫人本就不该,如何能轻扰?而且,此次我随爹爹前来,最近爹爹身子有恙,我自该日夜敬奉才是。”
“妹妹仁孝!”淑姬赞了一句,也不多说。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淑姬和唐婉虽是初见,不过二人尽皆是柔和的性子,也尽皆是聪明人,在诗词一道同样多有涉猎,因此很快便熟络起来。
正聊得热闹,左欣行了进来,“夫人,老爷回府了。”
“啊!”淑姬欢喜的惊呼一声,“老爷怎么未曾提前来信?”
随后,淑姬朝着唐婉看去,唐婉笑道,“既是大官人归来,我自当拜见一二。”
这个时代,程朱理学还远没有出现,所以对于女子的束缚也并不大。比如说,女子可以乘坐轿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