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经界法之事,朕思忖着有点儿意思,你多上上心,若是能办成了,也是大功一件,这是可以恩泽万世的东西。”
“臣明白!”钱谷一个玩儿钱的,当然明白经界法的好处,唯一的不好便是推行困难,可现在陛下支持,不少大族被暗暗打压,想要推行也未必做不到,大不了到时候拉出几个杀鸡儆猴,改革的事儿从来没有和光同尘,用血去铺路才是最可行的办法。
改革的本质是什么?是资源和财富的再分配!
你不将刀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那些人会愿意将自己的财富都拿出来分给别人吗?别指望这些人都是圣人!
后宫,屏山阁之中!
张芷不断的摆弄着屋中的各种摆设之类,昨日她被册封为长沙郡夫人,而且搬到了这屏山阁中居住。
虽然依旧是众嫔妃之中的最底层,可也总算是迈出了一步,不管是待遇还是吃用、居所,都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她的屏山阁处于角落的位置,距离王馨的缀琼阁不远,昨日自己搬过来之后,其余嫔妃也遣人过来赐下了一些物事,虽然不算多珍贵,可是也是精巧之物。
除此之外,皇后还调拨了一名女史一名侍女到屏山阁伺候,而这名女史也是与她一同入宫的秀女,名为吕媛。
“夫人,皇后娘娘昨日赐下的这株珊瑚,放到何处。”
张芷想了想便是说到,“便放到正厅之中吧!此物精贵,也是娘娘予我的体面。”
吕媛恭敬应下,放好了珊瑚,又过来跟着收拾摆弄。
她看向张芷的目光,略微有些羡慕,一同入宫的,人家已经逐渐入了陛下的眼,位份也略微提升了一些,可她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算是出头。只盼着自家这位能够得陛下宠幸,届时也许她也能沾沾光。
“陛下驾到!”
一个声音突兀传来,让二人一惊,张芷赶忙说到,“陛下到了,咱们快去迎驾。”
匆匆到了门外,便是见到赵构在岳孝娥、王馨的陪伴下缓缓而来。
“臣妾,参见陛下!”随后,又对岳孝娥二人行礼。
“孤到了流芳阁,便听闻你已经搬过来了,特意过来看一看。”
一行人簇拥着赵构进入阁中,赵构略微打量一二便是笑道,“你这处打理的倒是规整。”
“孤也给你添置几样物事!”
王权上前唱喝,“陛下赐:蜀锦两匹、云锦五匹、湖丝五匹……”
有随行的内侍将物事一样样搬进来,张芷赶忙拜倒谢恩。
皇宫中也是一个小社会,想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得好,也需要走动,给别的嫔妃送些物事,给自己人赏赐一些物事,这都需要钱。可是,按照嫔妃的品级俸禄,虽然不算少可也绝不算多,因此,大多数秀女只有取得了皇帝的宠幸,有皇帝不时恩赏,才会有一些奢遮物件儿。
当然,如同王馨这样的,自然是不会缺了,人家家中有钱,也不指望皇帝赏赐的那点儿。
在屏山阁之中用了膳,而后赵构便直接歇在了此处。
正可谓:开窗白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第二天清晨,赵构神采奕奕走出屏山阁,只可惜医者不自医,张芷还酥软在锦榻之上,这初丁上阵,着实不堪征伐!
“夫人,陛下遣人送来了膳食。”
吕媛目光艳羡的看向张芷,人家这是要熬出头了啊,有了陛下恩宠,万一幸运之下再怀个子嗣,届时在这后宫也算是稳了……
二月末,德寿宫中!
赵构坐在水榭上垂钓,左右淑姬与唐婉二人伴驾。
“婉儿,这几日是不是你爹爹要回来了?”
唐婉一怔,随后便是羞怯的点了点头,之前陛下可是说了,待到自家爹爹归来,便要下旨让自己入宫的……
“婉儿妹妹却是要得偿所愿了。”
玩笑几句,赵构问道,“最近怎么一直未曾见到居士?是又做了什么好词?”
唐婉摇了摇头,“居士在整理金石录!”
“《金石录》?”
“当年居士亡夫喜好藏古物,尤以各种碑文、钟鼎等为先。其将这些古物分门别类,并根据碑文、铭文讲古,论及古诗。集秦至唐各种器物上千、撰两千卷、合三十集!名《金石录》。”
赵构微微颔首,“之前闻欧阳修撰《集古录》,不知这金石录如何?”
唐婉应道,“我也曾见之集古录抄录,居士夫妇之金石录,虽然体例仿照集古录,可所载之物尽倍于集古录,而且一应编撰以朝代年表为先后,极为清晰。因此,虽然只提拔五百,略有些不完善,可已经是集半生之功。”
“居士夫妇此举善莫大焉!”赵构赞叹了一句,“朕命陆宰著书立传,当收录此金石录,传续万载!”
“若居士知晓,定然极为欢喜。”
“明日孤带你们去蹴鞠可好?”
“臣妾和妹妹哪儿懂得蹴鞠,不过若是陛下欢喜,臣妾和妹妹自当相陪。”淑姬笑道。
赵构抚了抚淑姬的俏脸,“无妨,明日朕教你们。”
“陛下!”
正说着,便是见到阿贵小跑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