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玥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想继续跟他纠缠。
下楼也好,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并且她要离开他家,怎么都得先下楼。
两人到了一楼客厅。
陆怀钦没敢再碰她:“你先坐。”
夏欣玥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耐烦地在沙发上坐下。
不多时。
陆怀钦的贴身保镖刘威,抱着一个长条木盒走了进来。
盒子打开。
夏欣玥眸色骤沉。
那条鞭子她再熟悉不过。
她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被那条鞭子抽没的。
鞭子上干涸的血渍,是她和孩子的血。
陆家父子斗法,她成了他们博弈的棋子。陆明霄为了试探陆怀钦,为了知道她在陆怀钦心里的分量,用这条鞭子将她抽得流产,昏迷了整整半个月。她那时就快撑不下去,佣人说陆怀钦回来了,她以为她终于有救了。她皮开肉绽,浑身是血,疼得几度昏厥又被冷水泼醒。看到他,她哭着向他求救。她喊着疼,求他救她。
可他又做了什么?
他狠狠踹了她一脚,冷冰冰说:“一个情妇而已,惹了父亲不高兴,该跪着受罚。”
陆明霄却并不满意,让保镖将鞭子递给陆怀钦,要陆怀钦亲自动手。
陆怀钦不愿暴露自己的软肋,竟真的亲自动手抽了她。
那一瞬间,她绝望了。
倒在血泊里的前一秒,她疼得失去知觉。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半个月后。
她才知道自己没了一个孩子。
她再也无法原谅陆怀钦!
往事涌上心头。
即便过去了许多年,夏欣玥再度看到那条鞭子,还是能清晰地记起当日嗜骨的疼,以及那个孩子,从腹中一点点流失的绝望。
夏欣玥握了握拳,眼眶微微泛红。
陆怀钦则走到了茶几前方的空地处,脱掉外面的西装外套,只着了一件白衬衫。
别墅的佣人们都被他叫了来。
围在四周,面面相觑。
众目睽睽之下。
陆怀钦正对着夏欣玥,屈膝跪了下去。
刘威握着鞭子,迟迟下不去手。
陆怀钦偏头扫了他一眼:“动手!”
刘威迟疑着:“大少爷……”
陆怀钦沉下眸子:“她不喊停,不许停。”
刘威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夏欣玥。
夏欣玥搓了搓手指,饶有兴致地勾了下鬓角的碎发,未发一言。
“啪!”
鞭子抽在陆怀钦背上,带动起强烈的劲风。
那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嗯……”
陆怀钦极力隐忍着,但还是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声,一张脸霎时白了下来。
刘威不敢再抽:“大少爷!”
陆怀钦咬牙:“继续!”
刘威又照着他的背抽了一下。
白衬衫上是两道纵横交错,血肉模糊的鞭痕,鲜血迸射,叫人不忍直视。
夏欣玥不喊停。
陆怀钦也不喊停。
刘威迟疑片刻,继续将鞭子抽在陆怀钦背上。
“啪!啪!啪……”
佣人们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面。
大气不敢喘。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鞭子抽打后背,肌肤破裂的声音,以及陆怀钦疼得难以忍耐发出的痛呼声……
夏欣玥眉头紧皱。
几十鞭抽下去,陆怀钦脸上已经全无血色。金丝眼镜被呼出的热气晕得看不清,掉落在他身前的地面上,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断落下。原本挺直的腰板也弯了下去,嘴角挂着呕出的血,呼吸急促,疼得浑身是汗。
他神智逐渐混沌,嘴里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参杂着被鞭子抽打的痛呼声:“小月儿……你答应过……我的呃,永远……不离开我……你答应的啊……我知道我……我对不起你嗯……我可以,我可以为你啊……做任何事……当年我对你做的事嗯,我可以……我可以百倍千倍,加诸到我身上……直到……直到你满意为止啊……求你,别离开我……小月儿……”
刘威瞧他疼得随时都会晕死过去,再也下不去手,握紧鞭子,看向沙发上的夏欣玥,躬身急道:“太太,再这样打下去会死人的,您说句话。”
夏欣玥咬了咬牙,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轻描淡写道:“说什么?又不是我让你打的。他自己找虐,关我什么事?”
刘威心急如焚:“太太,大少爷他真的知道错了,您……”
夏欣玥打断刘威的话:“我和他的婚姻关系,是在我神志不清时建立的,我本意并不愿嫁给他。因此,从法律上来讲,我可以通过诉讼的方式,撤销和他的婚姻关系。所以,不要叫我‘太太’,我不是他的妻子。你们今天无论想唱什么戏,我都不感兴趣。”
说着。
夏欣玥从沙发上站起身:“陆怀钦,明天早上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你若不来,我会直接提起离婚诉讼。你是陆氏总裁,应该不会想把事情闹大。”
话音落下。
夏欣玥抬脚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