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不是相遇,也不是相爱,而是相知。在如今这个社会,相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想要做到相知,互相了解,却是很难的一件事。”程行笑了笑,继续道:“但还好,你虽然话少,不喜欢与人说话,我们也并没有相爱,但很多时候,我却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相知了。”
这就是刚刚程行对她说的,就跟你过去又多买了一串一样。
两人都是一样的人。
程行会这样做,姜鹿溪就肯定也会这般做。
姜鹿溪是个很心疼钱的人。
但有时候她却也不那么心疼钱。
她要是真的心疼钱,是那种很抠很吝啬的性格,在高中的时候,就不会把每次从老师那赚到的本子,全都送给村里的那些孩子们了。
即便到了现在,她还欠着程行的钱。
但每隔一个月,她还依旧会自己掏钱,去买些本子,然后寄回村里。
这個女孩儿,虽然性格清冷孤僻,不爱与人说话。
但却同样也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人。
她自己本就过得一贫如洗,却依然见不得这世上的人间疾苦。
姜鹿溪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她之前就说过,程行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比如她要打朱敏。
当时的姜鹿溪都想过了,不论程行说什么,作为程行的朋友,朱敏当着她的面说程行,她都一定要打她的,但最终还是因为程行的三言两语,最后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那个唯一,确实大过她与程行作为朋友的义气。
也是唯一一个大过这个的。
但此时的姜鹿溪却摇了摇头,道:“不是相知,我对你却并没有那么了解的。”
姜鹿溪对程行,是真的没有那么了解。
因为程行许多时候的思维跳跃很大,跟寻常的时候是很不一样的。
有时候他成熟的就跟一个跟大的大人一般。
但有时候又如一个十岁的孩童一般。
而且,她最开始踏入安城一中,从别人口中或者是自己偶然见到的那个程行,与最近这一年多时间里见到的那个程行是很不一样的。
两人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所以她对程行的了解是不够的。
但不够,又并非是完全不够。
在这一年多的相处下,她也知道了大半程行的为人。
比如,程行好像只有在特别亲近的人身边,才会带着一些孩子气。
有程叔叔跟邓阿姨在的时候,程行就有过这一面。
有时候他与周远在一起时,也有过。
比如自己偶尔骑着车子走在校外的时候,能看到他与周远走在一起时会突然跳起来去够树上的树枝,在某次下雪时,还会捡起地上的雪揉成雪球去丢周远。
其实,如果按姜鹿溪亲眼见到的次数,程行在他们身边时露出这一面其实是最少的,最多的反而是在他身边,程行在她身边时露出孩子气,或者是做一些比较幼稚的事情是最多的,比如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吓他一跳,比如说一些很流氓很幼稚的话。
这是姜鹿溪知道的一些事情。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不少,她也是知道的。
比如刚刚在与那个老人赌博玩掷骰子的时候,本来程行赢了一把,在第二局下了那么大的情况下,她是想不论如何也不想让他再继续玩下去的,但程行回头给她的那个眼神,让姜鹿溪没来由的相信,程行做的是对的,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还有,她从别人嘴里,或者是之前看到的那个程行是假的,真正的程行,她这一年来接触到的程行,是没那么纨绔,也没那么喜欢欺负别人的。
起码,在她与程行相处的这一年来,没有见程行欺负过别人。
不对,有也是有的,比如欺负过她。
但他们是好朋友,就不与他一般见识了。
当然,还有一些,姜鹿溪也知道,但是她现在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知道。
这世界上,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当事人是无论如何也能感受到的。
除非她装傻装蠢。
“那有多少了解了?”程行笑着问道。
“不知道。”姜鹿溪摇了摇头。
但她心里算了算,却是已经过半的了。
“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在我所认识的这些人当中,包括我的父母,或者是养了我不少年的爷爷奶奶,论了解,论相知,他们都是不如你的。”程行笑着看着她,少年的眼眸清澈且真诚:“你是这些人当中,最了解我的,没有之一,就像我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一样,这句话,不骗伱。”
如果没有重生,那最了解程行的,肯定不是姜鹿溪。
可能是生他养他的父母,也可能同龄相仿,在一起同窗三载了的周远。
但这一世,最了解他的人,其实就是他手里牵着的姜鹿溪。
因为现在的程行,跟前世的程行是两个人。
而不论是父母也好,还是周远也罢,接触最多的还是前世的程行。
而姜鹿溪,真正认识他,是从他重生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