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十年之前。
H县的树仁高中,高一(15)班教室里。正是中午饭点,学生们在下课铃声刚响起的那一刻,大都奔出教室去吃饭去了,因此这会儿教室里并没几个人。
“怎么这么早,还是压根就没去吃饭?”陆之缘出气般地拍打了一下同桌沈希的书山,向右指了指,嘴里还没好气地咕哝着,“总是故意把自己的书往我的桌面上挤,让人怎么学习?没眼力劲儿的家伙!”
“哦。”沈希看也不看一眼,爽快地把书山又往右推了一点儿——不多不少,正好符合要求。
别人按要求做了,陆之缘不喜反怒,像是故意找茬一般,诘问道:“往那边移那么多干嘛,我这边有毒吗?”
这阴晴不定的,是故意的吗?答案是:当然!她不但生气,简直快要把自己气死了。
“干嘛?”沈希这才终于注意到了同桌的不对劲,拧巴起眉头表示不理解。
“你——”看吧,就那样一脸无辜的!陆之缘气得咬牙切齿,底愤愤地在心里龃龉:“这什么没长进的破同学,不仅个头没长高,记性还越来越差了!”
从高中开学的没几天,她就认出了这个同学了六年的小学同学,因为对方跟小学毕业时相比,几乎没多大的改变。可没成想,这家伙竟然跟她装不熟,要说他害羞不想跟女生说话就算了,还当着她的面大摇大摆地跟班里另外一个叫木子南的女生打得火热,如何让她不气得牙根痒痒呢?
“我哪里得罪你了?”她想到哪里就说哪里,直白地问,“木子南哪里比我好?”
“人家木子南——”话到嘴边,沈希脸上一红,因为实在说不出口是因为自己个头矮太自卑才不搭理她陆之缘的。
“木子南……怎样?”陆之缘见沈希仅仅提到木子南就脸红了,不由地更气,语气也更酸且咄咄逼人了,“说呀,你说呀!”
“我——”沈希说不出口,反口诘问,“你还不一样,总跟那个楚天一走在一块,个头上看倒是般配得很呐!”
“要你管!”陆之缘气鼓鼓地反驳,“没你跟木子南般配!”
“没你们般配!”见女生竟然完全不否认跟楚天一的关系,沈希更气了,别过头不再搭理人了。
陆之缘见同桌竟然别过头去,也气鼓鼓地别过头去,心想着:“你不理我,我还不乐意搭理你呢!你就看吧,看我今天——,不,明天我都不理你了!”
沈希跟陆之缘两人算是青梅竹马,相处了六年,原本也处得像是好哥们一般,可自从有一次他们生平第一次看到新来的一对男女老师接吻的那一刻,一切就变得不大一样了,他下意识地开始注意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而她会有意无意地展现作为女生的温柔。在六年级暑假前一个月的一天,沈希跟班里的一个男同学吵起来时,那男生讥讽他跟她是连体婴,说他们不要脸,还说要报告给老师。无论是从小单亲的他,还是在家里不受待见的她,谁都不想让家长到学校来,两个人便心照不宣地保持了距离,就那样没有任何联系地度过了初中三年。
高中开学,沈希不期然发觉竟又跟彼此失联了三年的陆之缘成了同班同学,看着出挑得更漂亮的女生,个头仅长了三厘米的他不敢与其相认。可躲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一连躲了好几天之后,上课被语文老师喊名提问瞬间,他还是暴露了。在女生那毫无掩饰的火热目光之下,语文成绩一直尚可的他第一次满脸通红地回答完了课堂问题,这让同学误会他是一个极度害羞的人,并喜提绰号——“含羞草”。每次被叫这个绰号时,他都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跟她保持距离的决心,可千算万算,没料想第二次重新排座位时,彼此竟成了同桌。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会议结束后,班主任已经提前五分钟离开了教室,班里紧张的气氛也放松了下来。
“睡着了吗?”已经忘记生气的陆之缘瞄向沈希,关心道,“是不是晚上没休息好?”
“哟,又进行什么夫妻间的私密对话呢?”后面一排的一个男生贱兮兮地笑着,这个皮肤黝黑一脸痞气的男生名叫林天佑。
“别胡说八道了,没看别人不高兴了吗?”坐在林天佑右手边的个头稍高的男生看上去很是不高兴,他发型清爽打扮时尚,眼睛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前面的陆之缘的身上,这人正是中午时沈希所提到的楚天一。
铃铃铃——,下课铃声响了。
“神经病!”陆之缘白了那林天佑一眼,起身来走出了教室。
“哎呀呀,害羞了,嘻嘻!”林天佑故作扭捏地斜靠在身边的楚天一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天一,你看嘛,人家昨晚都没睡好,陆之缘她还凶我,讨厌死了!”
“你有病啊?”楚天一神情冰冷地瞪着同桌林天佑,“恶心死了,滚开!”
“怎么这么不高兴,难不成吃醋了?”林天佑往左边一斜身体靠了过去,嬉皮笑脸地调侃,“怎么着,你也想掺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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