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黎长空揉了揉脸,露出了一种迫不及待的神色。 他缀在一名赌徒的身后,朝着连胜赌坊的大门走去。 两名怒蛟帮壮汉身高八尺,腰挎锤首圆鞘雁翎刀。 健壮的肌肉将他们身上的制服撑得紧紧地,压迫感满满。 黎长空前面的赌徒不敢多看,低着头就往大门里面走。 黎长空有样学样,同样低着头就往大门里面走。 现如今,黎长空看起来已经比一般的黎民百姓要高壮许多。 是以两名壮汉多看了黎长空几眼,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还是放黎长空进去了。 虽然黎长空看起来比较精悍强壮,但这样的汉子多了,赌场开门做生意,没有闭门拦客的道理。 何况黎长空独身一人,身上又没有兵器,哪怕他再强壮在赌坊里面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刚一进门,迎面就扑来了一股混合着水粉胭脂、汗臭、旱烟等多种气味的刺鼻味道。 黎长空不适地皱起了眉头,强行忍住打喷嚏的冲动。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赌场内部依然人声鼎沸。 压宝声、娼妓的撒娇声、呼喊小厮上茶声、小厮回应的呼声。 共同组成了一幕热闹的景象。 穿过木质屏风,一个巨大的大厅出现在黎长空面前。 在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个一米多宽的硕大庄字。 庄字头顶有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日夜开局四个大字。 左边上书大杀八方,右边上述四海通吃。 宽阔的大厅中摆着数十张几米长的长桌,长桌上玩的赌法各不相同,有的是压宝,有的是骰宝。 相同的是赌桌旁面红耳赤神情专注盯着庄家的赌徒们。 庄家开出结果后,赌徒们瞬间分成了两拨。 一拨人看到结果之后口中发出兴奋的呼喊声,抱着身旁的娼妓就狠狠亲上一口,在娼妓的娇笑声中将赢来的一部分筹码塞入娼妓怀中。 但大部分赌徒口中都发出了懊恼的呼声,显然是输了钱。 但无论是赢家还是输家,都没有要离场的意思。 赢的人想要赢更多,输的人想要扳本。 无论输赢,笑到最后的都是庄家。 当然,眼前的这些人不会明白这些道理,他们只会认为是自己的运气不好才会输钱。 只要等自己转运了,就可以在赌场上大杀四方,一夜暴富。 为了等到这个机会,卖儿鬻女的人不在少数。 例如黎长空前世唐朝的酷吏来俊臣,他的母亲在身怀六甲的时候就被来俊臣的亲生父亲作为赌注输给了养父来操。养父买一送一喜当爹,当然那个时代的人也并不在乎这种事。 而这种事情,在赌场之中几乎是每天都有发生。 在黎长空左前方的赌桌前,就有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将自己的老婆作为赌注押上了牌桌。 微微摇了摇头,黎长空不由得感叹。 赌狗,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得同情的人之一。 黎长空仔细观察了一番,宽阔的大厅旁边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怒蛟帮帮众在警惕的观望着大厅中。 输红了眼的赌徒对于赌场来说也是一种不稳定因素,这些帮众站在这里就是让那些赌徒脑子清醒一点。 黎长空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厅,还是放弃了在这里纵火的诱人想法。 无他,整座连胜赌坊虽然是木质建筑,但黎长空毕竟是一个人,带起的起火点有限,大厅之中人又多,若是纵火很快便会被怒蛟帮扑灭,无法引起较大的骚乱。 是以黎长空直接朝着大厅后方走去,那里有一扇门,是通往其他赌室的路。 守门的是一个黄牙男人,此时正抱着一只烧鸡啃得不亦乐乎。 他长着一张鞋拔子脸,眼睛一大一小,看着黎长空这个穿着寒酸的家伙,他毫不客气开口说道: “小子,后面的可不是筹码不够的人该去的地方,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大厅里面玩吧。” 黎长空没有多废话,只是掏出怀里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一把扯过鞋拔子脸扯开钱袋子让他看了一眼。 鞋拔子脸的怒蛟帮帮众的脸色变了,倒不是黎长空钱袋子里面的银子震惊了他。 虽然黎长空钱袋子里的银子不少,但在连胜赌坊,比他有钱的多的是。 真正让鞋拔子脸色变的原因是黎长空的力量! 作为看守要道的帮众,他的实力自然是不错,和黎长空之前击杀的黄兴在伯仲之间。 一向以自身力量引以为豪的他,在黎长空的面前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自知理亏的他悻悻地让到一边,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黎长空找他的麻烦。 虽然怒蛟帮会处理闹事的人,但对于一个死人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意义,仇人被千刀万剐了他也活不过来。 经过此门,便是一条三岔路口,路口处还有一个指示牌,上书三条路分别通往哪些赌坊。 其中左边的路通往的是围棋、象棋、六博之类比较文雅的赌坊,右边的路通往的是斗狗、斗鸡、斗鹌鹑等场面比较血腥的赌坊,最中间通往的则是马吊牌、叶子牌、纸牌这些牌类游戏的赌坊。 黎长空首先便将牌类赌坊这个选择排除了。 无他,马吊牌可以算得上是大易最流行的牌类游戏了,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无一不迷恋于这种游戏。 甚至之前有一位名臣被派往北方抗拒外敌时,发现自己没有带马吊牌,还专门派遣仆人回到家中去取马吊牌,足以可见此种牌类的受欢迎程度。 所以毫无疑问,这个赌坊中身份高的人最多,这也就意味着这个赌坊戒备最森严,要在这里搞事的难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