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眼尾扫过段明曦,却见她跟自己未来的太子妃聊得正开心,于是便道:“那就一起吧。”
高湛跟白芷薇正想着趁机告退,却又被齐王叫上了。
段明曦看了齐王一眼,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这位殿下,想看热闹的心也太迫切了,真是毫不遮掩。
萧沐宸一转头,恰看到段明曦看着齐王笑,他微微上前半步,恰好遮挡住了明曦的目光。
段明曦并未发现不妥,视线被挡,就转头继续与白时溪说话。
她就是不理会白芷薇。
白时溪知道段明曦与白芷薇之间的恩怨,自然是顺水推舟,二人越聊越欢,越发显得白芷薇被排斥了,更加可怜了。
太子定是三面环水临水轩,面阔三间,地方宽敞又舒适,夹着湖风徐徐吹来,当真是惬意得很。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还是三哥眼光好,我来锦瑞园几回,倒是没发现还有这种好地方。”齐王上来就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太子让随从送上茶来,又让众人随意坐,这才看着齐王说道:“你就知道贪玩爱热闹,到哪里也没耐心,又岂能发现这种僻静之地。”
“三哥,你多少也给我点面子,这么多人在呢。”齐王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
段明曦看着这一幕很是有些恍惚,她只知道后来太子与几位手足斗的厉害,却不知道皇家兄弟也还有这种看上去关系不错的时候。
白芷薇坐在段明曦与白时溪不远处,这里只有她们三个女眷,这二人偏偏凑在一起,故意甩开她,让她丢脸。
白芷薇索性也不凑过去,自己独一个坐在栏杆前,半倚着鹅颈椅望着湖面,面上带着几分凄凉委屈之意。
她就是要这里的人都看看,这俩人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另一边段明曦与白时溪也不熟,其实没什么好聊的,不过就是俩人目的一致,就是要白芷薇不舒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就听着那边齐王忽然看着萧沐宸问,“四哥,我上回从内织染局定的那一批料子,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段明曦一愣,内织染局跟萧沐宸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就听着萧沐宸道:“这件事情你得去问徐东林,那边的差事我已经卸了,你问我我也不知。”
段明曦一惊,萧沐宸居然在二十四局做官?
听着他已经换了地方,心头微微松口气,这要是萧沐宸还管着内织染局的事情,那她这回出手,岂不是连他也给拉下水。
“徐东林那个老顽固,我问他也是白问。”说着齐王又看向太子,“三哥,你帮我问问?我也是没办法了,那批料子要紧得很,可不能出事。”
太子笑着看着齐王,“你又做了什么,要那么绸缎做什么?父皇知道了,肯定又要骂你。”
“好三哥,你帮我这一回,下次你让弟弟帮你做事,我肯定二话不说撸袖子就上,如何?”齐王凑到太子身边一脸谄媚。
段明曦木着脸,齐王的绸缎大概是拿不到了。
内织染局这批货,她与爹爹前后押了五十多万两银子,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段明曦端起茶盏低头喝茶,借此掩住自己眼中的惊讶。
太子被齐王缠得没办法,只得说道:“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多谢三哥。”齐王奉承的话不要钱的似的砸在太子的头上。
看着这兄友弟恭的一幕,段明曦只觉得十分荒唐。
若是兄弟和睦,为何上辈子他们不死不休,几个王爷最后只剩下萧沐宸与太子,而最后,萧沐宸也败给了太子。
眼下这个与兄弟谈笑风生,一副好哥哥做派的太子,跟明曦记忆中那个残暴无良独断的太子简直是毫无关联。
她下意识地去看萧沐宸。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萧沐宸转过头望着她。
这一瞬间,段明曦说不出心头是个什么感觉,下意识地对着他笑了。
萧沐宸愣了一下,然后转开头去。
段明曦这么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点发毛。
好像有人要倒霉似的。
想到这里,萧沐宸看向高湛,就见他沉着脸坐在钟晟身边。
钟晟,就是之前与齐王说笑的人,御史钟余庆之子。
段明曦听着他们不再提内织染局的事情,说起京里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再关注。
白时溪从湖面上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头看着沉定的段明曦,轻声说道:“有时候我真觉得我与段姑娘同病相怜。”
段明曦闻言看向白时溪,“白二姑娘此言差矣,你与白大姑娘虽然姐妹之间有龃龉,但是父母总归还算是公平的。”
白时溪闻言一愣,随即就想起最近有关段明曦跟定远伯夫人关系不怎么和睦的流言,她眼神闪了闪。
“大姑娘与家里人相处些日子就更熟悉了。”
“但愿如此。”段明曦不想多谈伯府的事情,但是也不愿意让别人以为她是个愚孝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姜氏在京里做的手脚,想要拿着孝道压她低头,她可不吃这一套。
瞧着时辰不早,大家各自散了。
太子很有风度地送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