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
张太太一早就起来守着小姑子,把傅彦跟傅静姝都叫了来。
傅彦神色平定,傅静姝站在哥哥身边,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德庆侯夫人满面焦虑,一条帕子在她手里已经扭得不像样子,两个孩子出现在她面前,瞧着这副样子,她下意识地就挺直了腰杆。
张太太扫了小姑子一眼,心里微微松口气,总算是还记挂着孩子。
“彦儿,静姝快坐下。”张太太笑着说道,“正有事请跟你们商量。”
傅彦带着妹妹入座,“舅母,有话您吩咐就是。”
张太太叹口气,“说什么吩咐,咱们是一家人,此时正在关口上正该齐心协力闯过这道关。眼下别的事情都是次要的,最要紧的就是世子之位。”
德庆侯夫人脸色一僵,抬头看着儿子,“你爹说过世子之位是你的。”
“既然这样,他这么多年为何不为我请封?”傅彦神色冷淡的问道。
德庆侯夫人看着儿子,明明儿子的神色语气都很平缓,但是她却很是心虚,却依旧咬着牙道:“他答应过我的。”
“可他不曾兑现。”傅彦积攒了足够的失望,语气越发的冷漠,“傅红筱已经求了太子,傅迁有她做依仗背靠太子,世子之位还轮得到我?”
德庆侯夫人被儿子毫不留情面的质问,脸色惨白,又羞又恼又难过。
傅静姝伸手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她知道这么多年哥哥比她还要委屈,她起身走到母亲身边坐下。
德庆侯夫人侧头看着女儿,语中已经带了几分哽咽之意,迫切地说道:“姝儿,你爹不会骗我的,你要信我。”
傅静姝浅浅一笑,“娘,我跟哥哥都信你,不然我们不会这么多年都如你所愿不与那边争抢。”
德庆侯夫人脸色更白了,她自己心里清楚,一双儿女受了多少委屈。
“我知道爹爹心里一直有娘,只是那许姨娘从中作梗,让爹爹从中为难。”
德庆侯夫人眼前一亮,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你说得对,你爹爹自然是有我的,不然当年怎么会娶我。”
傅静姝看着母亲这样子心里更难过,她知道母亲对父亲一直有奢望,有期盼,偏偏她爹拿捏住了母亲的性子,一直哄骗她。
“娘,那我们得先把爹爹夺回来,等他看清楚许姨娘的真面目,就知道这么多年被骗了。”
“怎么夺回来?”德庆侯夫人语气都没了力气,她怎么抢得过许氏那个狐媚子。
“娘,傅迁是奸生子,在您没嫁过门之前,许氏就怀了他。后来为遮掩故意诬陷您令她早产,其实她是足月生的,您忘了?”
德庆侯夫人一怔,“可这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了,没了人证物证。”
“我们拿不到,但是王状师能拿到,他很厉害。娘,您想想,等真相大白,傅迁的身世如此不堪,哪里还能承继世子之位。
许姨娘当年陷害娘亲蒙蔽爹爹,等爹爹知道了真相,必然会对她失望至极,届时自然就回到了您身边,不是吗?”
德庆侯夫人下意识的点点头。
“咱们现在得先把许姨娘母子摁下去,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余地。所以今日公堂之上,您一定要咬死当年许氏故意诬陷的真相,不能左右动摇。”
“您想想,只要许氏倒了,爹爹就会回到您身边,难道您不愿意吗?”
德庆侯夫人自然愿意,她迟疑地说道:“可要是你爹爹因此怪我呢?”
她一个内宅夫人,以夫为天,自然不愿意让丈夫对她不满。
“怎么会呢?父亲只怕会感激母亲戳破了许氏的真面目。”
“可傅红筱还要进东宫,那以后对你们兄妹不利怎么办?”德庆侯夫人又紧张起来。
傅红筱背后可是太子,她们怎么斗得过。
傅静姝幽幽一叹,“母亲这几日只记挂着父亲,无心理会旁的事情,有件事情您还不知道。傅红筱用玉藤丸陷害白二姑娘的事情。”
“什么?”德庆侯夫人惊得差点跳起来。
陷害未来的太子妃,这要是被查出来,岂不是牵连整个家族?
“此事与咱们无关,是许姨娘母女私下所为,只要将真相揭开,傅红筱怎么还能进东宫。所以,您就不用担心她以后借东宫之势,来报复我跟哥哥。”
德庆侯夫人脑子都要乱成一团,“是吗?”
脑子里接触的消息太多,她有些想不明白。
张太太有些惊讶地看了外甥女一眼,居然从这个角度劝她母亲,倒是有用。
她这小姑子满心满脑都是丈夫,子女都要退一步,真是个傻的。
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靠得住,靠不住的时候,就得多为自己跟儿女多谋划,可她呢?
糊涂鬼一个。
只要让小姑子相信除掉许氏,德庆侯就能回到她身边,可比什么仙丹都管用。
张太太借着静姝劝说小姑子的时候,给外甥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出去。
“舅母?”
张太太拍了拍外甥的肩膀,“彦儿,今日是最好的机会,咱们一定要一举钉死许氏母子,决不许他们翻身。”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