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至纯至净者,佛祖怎会介意。
你看?,那弥勒佛,笑得多洒脱。
……
玩到凌晨,陈今今回房歇下?,她昼夜颠倒惯了,第一次在?夜里睡得这么香,早上七点多醒来,出去透透气?,知道?李香庭必然早醒了,便各个殿溜跶一遍找找人。
李香庭正在?大雄宝殿临摹西侧壁画——宏大庄严的净土世界,以华丽的殿宇为背景,正中心为佛说法会,绘有释迦牟尼、药师佛、阿弥陀佛与诸圣众……
他现在?还不敢贸然去修复那些损伤的壁画,因为技艺还不到位,对它的了解也不深,只能循序渐进,先从白描开始练习,先学画上的线条风格。
陈今今到旁边看?他笔下?的线条:“真好。”
“还不到三分精髓。”
“已经很好了,慢慢来。”陈今今仰头望着墙上的壁画,“还没问?你,拍这些是有什么用处吗?”
“我之前寄出去很多信给政府和各类机构、美术协会,希望他们能安排人或者出相关政策来保护这些壁画,但是一直没得到回复。空洞的文字表达不出它的美,只有让他们真正看?到。可惜相机只能拍出黑白色,所以我现在?想学技法,看?看?以后能不能临摹一些,上色后,再把画带出去,让大家看?到。”他平静地说着曾让自己激动?不已的话,脸上却忽然有些黯淡,“你不觉得我很傻吗?他们都说我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觉得你很勇敢,说出那些话的人才傻,且无知。”
李香庭苦笑一声:“谢谢你安慰我。”
“不是安慰。”陈今今目光落到他脸上,笃定道?:“是实话。”
李香庭转过脸,与她对视:“谢谢。”
“不废话啦,我去拍摄了,”陈今今伸了个懒腰,“今晚要?回去了是吗?”
“对,你还没吃早饭吧?”
“我不饿。”
“那也得吃。”李香庭放下?勾线笔,“我带你去。”
他给陈今今热了馒头和粥。
真正的粗茶淡饭,她却也吃得津津有味,倒不是因为饿,而是看?着眼?前这个虔诚而美好的男人,异常有胃口?。
李香庭没歇片刻:“你吃,我先去忙了。”
“好。”
陈今今快速吃完,刷完碗筷,便去拿上相机拍摄。
她又到大雄宝殿后门,对李香庭的侧影拍了一张。
他听到声音转头:“别拍我,浪费胶片。”
陈今今不理会,又“卡卡”来两张,还走到他的身畔,拍了张特写。
李香庭笑着用手挡住镜头:“真的,别浪费,留着多拍几张壁画,求你了。”
陈今今听到这三个字,心都化了,放下?相机,悠然地从他旁边过去:“好呀。”
拍完大雄宝殿,她又分别来到毗卢殿和地藏殿,从整体拍到局部,看?胶片不多了,才选拍些较为完整的部分。
两人各忙各的,一天很快便过去了。
……
大雪过后,路不好走。
他们趁天明便离开寺庙,骑行回城。
本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硬生生骑了三个小时,两人还摔了一跤,好在?跌进软绵绵的草地里,没伤着。
陈今今见李香庭吃了一嘴雪,躺在?雪里边笑边滚:“咽下?去,尝尝好不好吃。”
李香庭坐在?她旁边,还真吞了下?去:“不错,甜甜的。”
“甜?”说完,她也抓了一把塞进嘴里,什么味道?都没尝到,又抓一把要?往李香庭脖子里塞,“你真是跟我学坏了,居然骗我!”
李香庭往后躲,陈今今直接扑上去,将?人推倒,骑在?了他身上,用雪埋掉他半个头。
“认输,认输了!”李香庭扒开眼?睛的雪,看?到她明艳的笑容。
陈今今玩上头了,握了个雪球从他衣领揣进去。
好凉!李香庭立马直起身,将?它抖下?去,拿了出来,一抬眸,又对上她澄澈的眸。
两人同时怔了片刻。
李香庭挪开目光,轻咳两声:“走了。”
“哦。”陈今今爬起来,脚下?打滑,又一屁股坐下?去。
李香庭起身,把她拽起来。
宽大的手,暖暖的。陈今今刚站稳,他便立马松开,去骑车。
……
到寂州城里,天已经黑透了。
李香庭送陈今今到旅馆门口?,告完别,就要?走。
“要?不要?吃个夜宵,有点饿,顺便喝点,”她嗅了下?鼻子,“两天没喝,好馋,我请客。”
李香庭推着自行车侧身看?她:“应该我请,之前说好的。”
“那好吧,你请吃饭,我请喝酒,说定了,”陈今今伸出手指向他,“不要?拒绝。”
李香庭笑了笑:“好,那我先把包放回宿舍,再换身干净点的衣服,这身太脏了。”
“去吧。”
“大概三十分钟,”李香庭抬起手腕看?时间,“八点四十五你再下?来。”
“好。”
路滑,李香庭预估了慢行的时间,骑进学校里,将?车停在?教师宿舍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