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邬长筠伸手去拿,可杜召太高了,还故意?往后仰,不让自己碰到头。
“你甩赖。”她绕后,杜召又前?躬。
邬长筠折一小根树枝,往他头顶扫过去。
杜召捂住头顶往旁边躲:“你也甩赖。”
两人在桃林里追逐打闹。
第一次见她发自内心无拘无束的?笑容,杜召却有些落寞,她不过二十岁,如果有个好?的?出身,本应活泼开朗、无忧无虑地在学校读书才是。
忽然?,邬长筠跌坐在地上?。
杜召弯腰,将她拽起来?,邬长筠顺势摸向?他头顶:“拿到了。”
杜召看她得意?的?表情?,觉得这柔情?的?春风更加沁人心脾了:“想要什么?”
“暂时没有想要的?。”
“那先?欠着,想到了再。”
“好?。”
邬长筠将手里的?桃花枝塞进他手里:“送你。”
杜召拿起来?看了看,咬住树枝一端,将另一头的?杂枝去除,只留下两朵桃花,又把她的?头发绾起,用桃枝固定。
只簪进去两秒,长发再次倾泻,桃簪坠落。
“不是这么弄得。”邬长筠拾起它,熟练绕了两下,簪好?头发,“好?看吗?”
“好?看。”
“花,还是我?”
杜召凝视着眼下这张清冷的?面容,透了些少见的?温柔,他没有回答,抱住纤细的?身体,低头吻了下去。
他们在婆娑花影下缠绵许久,直到蓊郁的?丛林浓雾萦绕。
夜萧雾茫,该回了。
两人手牵手穿过桃林。
“桃子几月成熟?”
“八九月。”
“那到时候来?偷桃吧。”
“需要偷吗?”杜召将她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我买一棵桃树送你。”
“就一棵啊。”
“最近手头有点紧。”
“那我也送你一棵,这样,我们就有两棵了。”
“好?啊,一个秋天,够吃了。”
……
拎两壶桃花酒,回到了温馨的?小屋。
杜召单手劈几根柴火,烧壶热水,把酒温了温。
两人坐在院里,边看星星边喝酒。
偶尔几句无聊的?废话。
忽然?,邬长筠翘首问他:“你想听戏吗?”
“你唱,就想。”
“那我给你耍一个。”邬长筠从他怀里起身。
没找到长棍,拿着扫把充当长枪,给他唱了曲《扈家?庄》。
杜召身心放松地靠在墙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一时间,忘掉许多愁。
眼里,心里,就只有那动人的?一颦一笑。
河边花灯前?。
邬长筠撒了谎,破天荒许了次愿。
她在心里默默祈求:
阿召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
杜召偶尔会去一趟兵工厂,邬长筠便在小院里晒晒太阳,做做饭,等?他回来?。
他们在桃镇短暂又快乐地住了四天。
第五天,回到沪江,邬长筠便收拾行李准备去拍电影了。
这一走,六月下旬才回来?。
可杜召又不在沪江了。
邬长筠外出拍电影的?这段时间,祝玉生害了场大病,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到头的?时候,又离奇地康复了。
鬼门关走一遭,人脾气收敛不少,心平气和下来?,也越发思念故人。
他对邬长筠的?态度转变了许多,每回来?,不给脸色,也不骂了,甚至还关心她起来?:“拍电影累不累?”
“不累。”
“那些人对你好?吗?”
“好?,导演,合作的?演员都不错。”
“行行都不容易,不论你以后想干什么,唱戏也好?,拍电影也罢,都要尽十分的?力。”
“是。”
“也不知道你师哥师姐怎么样了。”祝玉生长叹口声,“好?久没回北平了,三年了吧。”
“两年半。”
“你们几个有空还是得聚一聚,虽然?你改了行,但到底同过门,情?不能丢。”
邬长筠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师父想见,我就去通电话,叫他们过来?。”
“算了,算了,都忙,不打扰他们。”祝玉生垂眸,抠了抠指甲盖,偷偷瞄她一眼,又道:“真想回去看看,也不知道现在那梨园成什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曲子和人。”着着,他就猛咳起来?。
邬长筠赶紧上?前?为他顺顺气:“您精神不佳,还是多休息为好?,北平太远了,舟车劳顿,我怕您吃不消。”
“现在去不了,以后更不行了,你看我这身心交瘁的?鬼样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您会活很久的?,我会带你去欧洲,去看看那边的?医生有没有办法。”
“长筠啊,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跟你过无数次,我不去。”
“您在这,谁照顾你?我是一定要走的?。”
祝玉生憋着气不敢发,半晌,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