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一个人进去守着吧,防止他再醒来,要?喝水什么的。”
“好。”
贺明?谣驱车离开医院,回的不是家,而是去见湘湘。
屋里没亮灯,一听到钥匙插进来的声音,湘湘立马迎出来,刚要?问有没有杜召的消息,看到她额头的伤和嘴角的淤青:“你怎么了?”
“杜兴醒了。”贺明?谣淡定地走进屋,关上门?,“打了我?两下,小事。”
“他真是个王八蛋。”
“不说他,讲正事。”贺明?谣将手?里的黄皮纸袋放在桌上,“船已经备好了,今天夜里走。你不能回昌源,我?送你先去我?朋友那躲一阵子,先吃点东西?保存体力。”
“我?不走,先生还没安全出来,我?要?等他!”
贺明?谣转身,看她哭得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线:“我?今天去看他了。”
湘湘一听这话,眼泪又漫了出来:“先生怎么样了?有没有受罪?我?听说日本鬼子都不是人,各种?手?段折磨人。”
“别?想那么多?,阿召身份特殊,他们以礼相待,没用?刑。”
“真的?”
“骗你是小狗。”
“好,那就好。”湘湘五岁被卖进杜家,从小就跟小主子们混在一起,算是一块儿长?大的。杜召向来待下人好,对自己和那几个亲妹妹们都一样,经常一起玩,贺明?谣总来家里,自然和她也熟悉。还记得有一次玩游戏,和贺明?谣分进一组,玩扮演游戏,自己给她演妹妹,她就曾说过这句话,“那他——”
“放心,”贺明?谣打断她的话,“会有人救他出来。”
“可这么大事,谁能救啊?”湘湘越往深想越着急,“你有去找过张先生吗?张蒲清,还有辜岩云、霍沥、陈文甫,他们有钱有势,说不定能帮忙,不行,我?要?去找他们。”说着,她就要?往外冲。
贺明?谣厉声斥道:“不许去。”
湘湘头一回听贺明?谣如此重的口气,印象里她一直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说话软绵绵的。文静的人凶起来,太?唬人了。
“坐回来,哪都不准去。”
湘湘老实坐着,不说话了。
贺明?谣看她垂着头,浑身的委屈劲,语气缓和些:“把饭吃了。”
提到饭,湘湘才?想起来:“那先生把我?做的吃完了吗?”
“吃了。”
“先生说什么没?”
“他让我?帮忙把你送走。”
湘湘嘴一撇,又哭了起来。
贺明?谣本身就难过,见湘湘眼泪哗哗,又想起杜召被折磨成那样,鼻子也酸了,可自己得坚强,抱头痛哭没有任何意义,眼睛哭肿了在杜兴那还不好交代,她重重掐了自己一下,咽下苦楚,平静道:“快吃,吃完了我?再告诉你点消息。”
湘湘抽了抽鼻子,赶紧拆开黄皮纸,将里面的包子拿出来啃,眼泪滴落,让肉馅更?咸了,她将纸袋往贺明?谣跟前推推:“你也吃。”
贺明?谣疲倦道:“我?不饿,快吃吧。”
湘湘囫囵吞下,又抓了一个往嘴里塞,连吃四个,直接用?袖子擦擦嘴:“还有什么消息?”
“你过来。”
湘湘腾地起身,走到她面前。
贺明?谣跟着站起来:“背过身去。”
湘湘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转身。
贺明?谣忽然扣住她肩膀,用?沾了迷药的手?巾捂住她口鼻。
湘湘睁大了浮肿的双眼,不停挣扎。
贺明?谣死死夹住她:“对不起,我?时间不多?了,湘湘,不要?任性,现在这种?情况离开这里才?是正确的,就当为了他好,一旦你被抓,日本人以你要?挟他,你要?他怎么办?不能为他多?一根软肋了,知道吗?”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动静,“走了,就别?回来了。”
湘湘晕了过去,贺明?谣将她缓缓放下来:“好好睡一觉吧,一觉醒来,就安全了。”
贺明?谣把人背到车里,开到郊外的河边,吹了三声口哨。
船从暗处开过来,停在她们身前。船夫将湘湘抱进去,出来与?贺明?谣说话:“你不走?”
“还不到时候。”贺明?谣看向船里昏睡的女孩,“有劳了,请务必安全送到。”
“放心。”
船逐渐远去,淹没在浓雾中。
贺明?谣立在岸边,望着平静的水面。
希望你此去平安,断不可回头。
……
贺明?谣回家换了身衣服才?回到医院,病房没开灯,凄清的寒夜,压抑的房间里,只有自己和此生最厌恶的男人。
贺家满门?就只剩自己一个了,曾经无数次想一死了之,可家仇不报,有何脸面见泉下老小?国仇不报,尸首埋于地下,任日寇踩踏如何安眠?
她抬起手?臂抱住自己,站在窗口仰望夜幕中的明?月,皎洁的月华铺在身上,似乎,也没那么孤独了。
杜兴这一夜都没醒,早上,贺明?谣又给他打了针安眠药,离开病房,和小弟们说出去吃点东西?。
他们要?送,贺明?谣拒绝:“不用?,情况特殊,在这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