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杭州钱镠
跟钱镠比起来,王延翰就是个弟弟。钱镠可以无比自豪地说:“没有人比我更懂政治敲诈。”
唐末,杭州钱镠与淮南杨行密、西川王建、凤翔李茂贞、河东李克用、汴州朱温,同为藩镇第一梯队。实力虽有差别,但表面上都是平起平坐的大佬。可当朱温篡唐自立时,除了杭州钱镠,那几位大佬纷纷表示与朱温的后梁势不两立,选择对抗,而杭州钱镠却选择向朱温俯首称臣,甘愿做朱温的小弟,政治上主动降一级。
于是,那几位大佬收获了一个劲敌后梁。唯有钱镠收获了“吴越王”的封号,之后后梁又不断册封“尚书令”、“尚父”、“天下兵马大元帅”、准许开府置百官、诏书不名……
后梁即将灭亡时,又获封“吴越国王”,允许他建国。注意,“十国”中绝大部分都是自立建国,从法理上说都是非法割据,唯独钱镠的“吴越国”是中央王朝的册封,是合法的建国。这是一笔千金难买的政治资产。
李存勖灭后梁之后,钱镠又敲诈来天书玉册、金印,这是只有天子才可以使用的规格。标志着钱镠的政治地位进一步提升,以至于当时的新罗、渤海等外国也纷纷向钱镠请求册封,钱镠拥有着与中央朝廷几乎同等的国际地位。
李嗣源推翻李存勖后,钱镠继续敲诈。然而钱镠已经无法再封,除非“禅让”,于是李嗣源只能加封钱镠的儿子,给钱元瓘加食邑,给钱元璙加食邑、开府。
钱镠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唐末以来的中央王朝的数次动荡,每次都能成功敲诈,赚得盆满钵满。几十年内,从一个普通士兵成为独霸一方的国王,逆袭过程堪称奇迹。
在榨干中央王朝李嗣源的最后一滴油后,钱镠终于图穷匕见,建国改元,改天成元年为宝正元年。建立自己的年号,标志着钱镠正式脱离中央王朝。
但是后来吴越国归顺中央王朝之前,系统性地毁掉了曾更改年号的证据,例如碑文、公文信函等,以掩盖其独立分裂的事实。
而且钱镠最早在后梁前期就使用过自己的年号,908年建元“天宝”,924年建元“宝大”。
有的史籍说钱镠不曾改年号,那是因为写那本史籍的时候,证据还未出土。从南宋末年到元朝,才在今浙江境内出土了相关碑文,使得真相大白。
写资治通鉴的司马光同志是北宋人,当时刻有“天宝”、“宝大”年号的文物尚未出土,所以他的这部权威史书在钱镠改元方面不够权威,不怪他。
这也是历史的乐趣所在,今日的很多定论往往会被明日突然出土的文物、文献所推翻,给我们呈献出一个与我们以往认知截然相反的真相,颠覆我们的认知。比如王羲之真迹“北京欢迎你”,或者秦始皇陵迪迦奥特曼俑,关二爷所用的青龙偃月47
213潭州马殷加检校太师、守中书令。
李存勖消灭前蜀,极大震慑了马殷,马殷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于是上表请求退休。李存勖优诏不许。
李嗣源登基后,给马殷加官进爵,以示拉拢。马殷也以实际行动报答了李嗣源,在随后针对荆南的战争中,马殷奉命出兵,配合后唐军队夹攻荆南。当然,马殷主要还是能从讨伐荆南的战争中捞取好处。
为了表彰马殷讨伐荆南的功劳,李嗣源又册封马殷为“楚国王”。
从此,马殷正式建国,兴筑宫殿,设置文武百官,一切如同皇帝礼仪,只是某些官职的名称有所改动,不必细表。
22淮南
早在919年4月1日,淮南杨渭杨行密次子就在权臣徐温的拥戴下,建国改元,但是杨渭没有称帝,而是称吴国王,建元武义。史称“南吴”“十国”之一。自那时起,无论是后梁还是后唐,就管淮南势力称为“淮夷”,或者“伪吴”,不承认其合法的政治地位。
所以在正式文献中,例如李嗣源昭告天下时,就使用“天下诸道及淮南”的说辞,一个“及淮南”就说明了淮南杨氏与潭州马殷、杭州钱镠等势力的不同,它是一个不被承认的、非法地方割据政权。
淮南与中央的关系一直是敌对、且互不承认的关系,所以李嗣源也就没有必要煞费苦心地拉拢,而淮南也同样没有必要给李嗣源面子。
在李嗣源登基之后,南吴的国王杨溥在政治上更进一步,直接称帝,挑战中央李嗣源朝廷的底线。
23契丹
李嗣源派贴身宦官姚坤出使契丹,告之洛阳情况。
当耶律阿保机听到李存勖驾崩的消息时,放声痛哭,说道:“我跟李克用是兄弟,那关系老铁了,杠杠的,他儿子就如同我儿子。我听说儿子他国内有难,正要去帮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咋就给整成这个熊样了呢?”顿足捶胸,嚎啕大哭,悲伤不已。
耶律阿保机与李克用两次结拜为异姓兄弟,故有此论。当然,政治场中没有亲情友情,只有利益,为了利益,父子相杀、兄弟相残的故事比比皆是,阿保机与李克用的“兄弟情”更是塑料兄弟情。二人结拜的当年,阿保机就为了利益背叛李克用,转而支持朱温,更是屡次出兵劫掠后唐边境。
然而阿保机的这番话不仅仅是出于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