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邠州静难军
邠州静难军节度使毛璋,原本是沧州的一名低级军官,后梁时为沧州横海军节度使戴思远部曲。
李存勖接管魏博,戴思远自知沧州难敌,于是弃城而逃,临走时,毛璋主动请求留守沧州,发誓人在城在。戴思远很感动,“组织上考验你的时候来了!”等戴思远逃走后,毛璋立刻向李存勖献城投降,以献城之功获封贝州刺史,后迁辽州刺史。
毛璋这人凶狠残暴,却很有胆略,是个智勇双全的混蛋。在梁晋夹河对峙期间,毛璋毫不留情地对昔日战友挥舞屠刀,为李存勖屡立战功,灭梁之后累功获封华州镇国军节度使伐蜀时,奉命随军南下,蜀平后移镇邠州静难军。
李继岌押解着前蜀战利品班师途中,被逼自尽,士卒逃亡,随军而来的资财和美女姬妾,大部分被毛璋趁乱掠夺。
毛璋坐镇帝国西北边陲的邠州,自认为天高皇帝远,又得到了前蜀战利品这笔外财,陡然而富,于是起了不臣之心。毛璋用这笔钱财招兵买马、修缮防御工事、囤积粮草、制作武器铠甲、训练士卒……
当李嗣源听说这些后,便派李承约出任邠州静难军节度副使,监视毛璋,然后趁其未形成气候,对他采取移镇的处理办法,将其改任为潞州昭义军节度使。
毛璋当时就想抗旨不遵,拒不奉诏。李承约与毛璋的幕僚联合规劝,终于使毛璋勉强接受任命,赴镇潞州。
在毛璋趁李继岌之死而掠夺的这些战利品中,就有王宗衍的“龙袍”等皇帝御用之物、天子仪仗等等。毛璋居然穿着王宗衍的“龙袍”,左拥右抱着王宗衍的姬妾,并命令前蜀舞女为他表演给王宗衍表演的曲目,期间纵酒狂饮,致敬亡国之君王宗衍。
消息传到洛阳,李嗣源大怒,立即用老掉牙的明升暗降来套路他,征召为金吾卫上将军,控制在京城。
再后来,毛璋成为了蜀地一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这是后话。
6,芦台军兵变
芦台军在魏州以北、幽州以南,沿永济渠分成东、西两寨,是防御北方契丹的重要战略纵深。从龙功臣房知温奉命驻扎于此,以防范契丹人的南侵。
此次变乱要从接替房知温的乌震说起:
乌震,幼年时就成了孤儿,15岁时投军,效力于镇州成德军王镕,渐渐升为小将,隶属大将符习。
张文礼弑杀王镕,据镇州而叛,乌震随符习讨之。乌震的一家老小十余人都在镇州,被张文礼抓为人质,并以此来策反乌震。
乌震不为所动,张文礼气急败坏,竟然将乌震的母亲、妻子、儿女等十几人全都砍断手腕、割掉鼻子,而他最残忍的是并没有完全将其斩断,手腕、鼻子等并没有从身体上彻底剥离,而是割得只剩下一点皮肉与身体相连,然后送到前线符习的阵营中,让乌震参观。
“观者不忍正视”。乌震看到后,“一恸而止”,随后化悲愤为力量,身先士卒,躬冒矢石,成为攻破张文礼的急先锋。张文礼本想瓦解乌震等将士的斗争意志,却不料适得其反,平叛大军同仇敌忾,人人奋勇、个个当先,一举攻克镇州。
乌震累功升刺史,历任深州、赵州刺史。据记载,乌震淳朴而善良,好读书,尤喜春秋,能作诗,精通书法,为官清廉,爱民如子,口碑甚佳。后来又兼任北路军运输总监,负责向抗击契丹前线的幽州运送粮草物资。
在当时,契丹围攻幽州,使用了疲敌之计,对幽州城选择围而不攻,围点打援,专门袭击通往幽州的后勤补给队,使幽州城缺粮缺饷,力求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而乌震正是奉命进行一场危险而艰巨的“破袭战”,撕开敌人的防线,把战略物资送入幽州。
乌震不负所托,数次将物资成功运抵幽州,成功粉碎了契丹侵略者的阴谋,取得了消耗战的最终胜利,迫使契丹人无功而返。
为了表彰乌震的功绩,李嗣源将其提拔为河北方面军副总司令河北道副招讨,遥领宣州宁国军节度使空头衔,宣州宁国军在淮南控制下。而此前的河北方面军副总司令是房知温,李嗣源命房知温返镇兖州泰宁军节度使。
房知温非常不高兴,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毕竟自己有佐命之功,当初李嗣源在魏州起兵时,房知温与霍彦威是最早响应的藩镇。
其实李嗣源已经酬谢了房知温的佐命之功,将他由贝州刺史提拔为兖州泰宁军节度使。但顶替他“副总司令”的任命仍然让他很不满意。他要搞事情了。
而李嗣源接下来的操作就有些扑朔迷离了:调三千五百魏州牙军驻防芦台军。
此前,为了削弱魏州叛军势力,李嗣源已经把叛军核心成员皇甫晖、赵进、赵在礼等调离魏州,然后派皇子李从荣坐镇魏州,并派大将范延光护送赴任。范延光的另一个任务,就是负责魏州军队的调动、换防,实际就是有计划、有步骤的瓦解魏州叛军。
这伙魏州叛军的核心构成是久负盛名的魏博牙军,此牙军非彼牙军。最早的魏博牙军是首任魏博节度使田承嗣所创建,之后专业骄兵一百年,废立节度使如同儿戏,死在他们手下的节度使亦不在少数,一直到了罗绍威时期,才在朱温的介入下,将魏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