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龙会】
慕容迁,勉强可以算作李从厚为数不多的嫡系成员之一,他之前只是李从厚手下的一名低级军官,李从厚对他信任有加,在登基后,把他从牙将提拔为禁军将领(控鹤军指挥使)。
李从厚计划逃到魏州,于是叫来慕容迁,让他替自己断后,防守玄武门(皇城北门)。这一天,李从厚率领五十名贴身骑兵,从玄武门北逃,临走时,他向让慕容迁也带着手下护送自己。
慕容迁义不容辞,立即召集手下兵马。
可李从厚刚走出玄武门,就听“哗啦——咣当”一声,城门被慕容迁关闭。
“对不起,我想当李从珂的人。”慕容迁临危卖主。
李从厚穷途末路,在五十名贴身骑兵的保护下,向魏州方向狼狈逃窜。当他们逃到卫州以东约有七八里地的时候,忽见一队骑兵迎面走来。
李从厚的侍从们上前喝叱,问他们所属那支部队,赶紧让路。
答曰:镇州成德军石敬瑭所部。
李从厚喜极而泣,可算遇到自己人了!
石敬瑭听说与皇上圣驾相遇,急忙跑来参拜。
李从厚甩镫离鞍,下马痛哭,激动之余,口不择言,将全部机密泄露。通过李从厚与石敬瑭的对话,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没人拥护李从厚,他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陛下,何以至此?”
“前不久不是让你们移镇嘛,你倒是听话,可李从珂做出了危害江山社稷的事儿,他谋反啦!”
“不是派去大军镇压了吗?”
“全线溃败!”
“哦……那我听说,不是又派康义诚带着禁军全部精锐又去了吗?”
“别提了,康义诚那小子也叛变了,禁军全都跟着倒戈了。”
“哦——”石敬瑭若有所思,长叹一声,说道:“想不到呀,事情居然发展到了这一步……卫州刺史王弘贽,是前朝老臣,熟悉军国大事,要不然我们先去他那里,跟他商量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石敬瑭为李从厚打前站,先行来到卫州,与王弘贽密谈。
王弘贽说道:“流亡在外的帝王多了去了,但身边总会带着文武百官、禁军将领、钱粮、皇家符印等,这样才能继续号召臣属,做名副其实的流亡天子,才能徐图后计。可如今……李从厚身边什么都没有啊,就带了五十个骑兵,纵然你我有满腔忠义,又能如何?”
石敬瑭认为很有道理。
没有百官扈从,就等于失去了群臣的拥护;没有金银财宝,就无法向忠于皇上的将士颁发赏赐;没有皇家印信,就无法给有功将士颁发委任状……不给钱,不给官,谁会冒生命危险保护落难天子?
石敬瑭回到驿站,把这番话婉转地说给李从厚听,表明今日的艰难处境。
李从厚的两名亲信沙守荣、奔洪进挺身而出,怒斥石敬瑭:“你是先帝的女婿,先帝待你不薄。而今,先帝嫡子落难,你不但不愿尽忠,反而找些理由搪塞,难道也想谋反吗?”
说罢,沙守荣抽出佩刀,刺向石敬瑭。
石敬瑭的卫士陈晖与之搏斗,同归于尽。奔洪进愤而自刎。
石敬瑭忙说误会,李从厚也赶紧阻拦。
当天晚上,李从厚呼唤石敬瑭前来议事,实际则是要暗害石敬瑭,在院里密伏刀斧手。石敬瑭的一名亲信——刘知远,派武功高强的石敢,充当石敬瑭的贴身保镖。
君臣见面后,李从厚说有要事相商,请屏退闲杂人等。石敬瑭的卫队渐渐撤去,唯有石敢立于身后。
聊了没两句,伏兵四起,直奔石敬瑭。
石敢一把将石敬瑭推入一间小屋,用一根巨木堵住房门,从袖子里拿出事先藏好的大铁锤,与众人缠斗。刘知远也领救兵前来,把李从厚的伏兵团灭,只剩下李从厚孤身一人。
盘点现场,发现壮士石敢已经阵亡。李从厚也就此被石敬瑭囚禁。
随后,石敬瑭急奔洛阳,向李从珂表示归附。
在李从厚逃出洛阳的同时,康义诚也终于找到了组织收留,狼狈地来到陕州,见到了李从珂。
李从珂责备道:“先帝逝世后,继承人问题由你们几位说了算,新主登基后,处于守丧期间,政令也都出自你们之手,你们不但不尽心辅佐,反而把国家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把我弟弟李从厚害得这么惨,你可知罪?”
康义诚吓得连连磕头求饶。
李从珂是真想杀了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现在杀了他,那么新归附的禁军将会人人自危,为了搞好统战工作,只能暂时宣布赦免他。
马步都虞候苌从简、左龙武统军王景戡也在一场兵变中被部下捆起来,投降了李从珂,至此,中央派来的征讨部队、中央禁军已经全部投降了李从珂。李从珂入主洛阳,不会再有军事上的阻力。
李从珂给曹太后上疏,表示愿意听候曹太后的裁夺。随后就率军东下,奔赴洛阳。
在半路途中,李从珂的队伍又遇到一人,此人正是宦官孟汉琼。李从珂先前被安重诲陷害时,软禁在洛阳,王德妃经常派孟汉琼前往安抚慰问,所以孟汉琼自认为是李从珂的老朋友、铁哥们儿,单人独骑从洛阳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