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远是合格的政治家,更是一名优秀的军事家。爱国主义、民族主义是他整合资源的工具,而不是驱使奴役他的动力。
刘知远的综合实力远不如契丹,所以他不会选择正面打团,而是虚张声势,吓跑契丹,然后南下捡洋落。
等接到耶律德光已经率军北上的消息后,刘知远才任命他的弟弟刘崇代理太原府尹,留守太原;堂弟刘信担任禁军骑兵总司令兼滑州义成军节度使;亲信史弘肇为禁军步兵总司令;杨邠为枢密使;郭威当副枢密使;王章判三司;以苏逢吉、苏禹珪为宰相。
这些人是刘知远的河东嫡系,也是将来后汉政权的核心骨干。
进行完一系列的权力分配后,刘知远还是没有急于动身,而是给耶律德光留出充足的逃跑时间。
这时候,府州团练使折从远到太原朝见。折从远在晋辽大战时,以府州为根据地,深入契丹境内,开辟第二战场,分散契丹的精力,其英勇事迹受到了石重贵的点名褒奖。如今,这位抗辽英雄亲赴太原拜码头。
折从远表示自己的名字犯了圣讳,主动要求改名为“折从阮”,刘知远大为高兴,当即设立永安军,以府州为治所,以折从远为永安军节度使。
契丹任命的潞州西昭义军节度使耿崇美进驻泽州,打算夺回潞州。
我们无数次强调过潞州对于河东和汴州的重要性,契丹人打到潞州,刘知远再也无法游离于世外了。
4月10日,刘知远终于派出了作战部队,派史弘肇率领一万人,增援潞州。
随后,刘知远为了稳固后方,开始给依附自己的地方势力名分:以王守恩为潞州节度使;高允权为延州节度使。
大战在即,坦诚的说,直至此时,刘知远在军事上仍然不占优势。然而战争从来不是冷冰冰的比大小的数字游戏,军队人数、武器铠甲等占优的一方未必能获胜。
此前,耶律德光派了几十艘大船,专门运送从后晋缴获的武器铠甲,负责押运这批货物的人,名叫武行德,契丹给他封了一个空头衔——宣州宁国军节度使,宣州在淮南势力的控制之下,自唐朝末年就被杨行密控制,从那时起,就始终被淮南势力牢牢控制。
武行德走到半路途中,秘密与部下们商量,说我们为什么要受制于蛮虏?如今我们远离家乡,要去北方不毛之地,恐怕这辈子就要当边地之鬼,永远无法回到故乡。蛮虏绝不可能永远占据中原,我们不如据城坚守,等待中原的真命天子出现,再向他投降,既能保命,还能享受荣华富贵,岂不美哉?
部下一致同意。
正巧,契丹人任命的河阳节度使崔廷勋正率军护送潞州节度使耿崇美赴任,河阳空虚,武行德便率部趁虚而入,占领河阳,随后派弟弟武行友携带蜡丸密信,连夜赶往太原,向刘知远表示归附。
潞州之战还没开打,契丹人先丢了河阳重镇。
耶律德光派圣州节度使方太去洛阳视察,当走到郑州时,郑州的守军忽然拦住方太,逼他自封郑王。
附近的嵩山盘踞着一支起义军,他们在寺庙里抓住一个宝贝——朱乙。这位朱乙据说是朱友伦的后人,后梁被推翻后,朱乙削发为僧,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哪里想到,今天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起义军非要逼他出山,推戴他当皇帝,并把寺庙里神像的衣服脱下来,花花绿绿地充当皇帝的龙袍,众土匪三跪九叩,就算完成了登基大典。
随后,这伙起义军就举着“大梁天子”的旗号,向郑州发起了攻击。
最终,假天子被假王爷打败。
方太贼心不死,认为契丹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竟然想说服郑州守军跟他一同西上洛阳,继续效忠于大辽。
郑州守军坚决拒绝。于是,方太趁人不备,单人匹马逃出郑州,信念坚定地逃向洛阳,继续完成契丹人交给他的任务。
郑州守军发现方太逃跑,情急之下,只能恶人先告状,上奏耶律德光,说方太逼他们叛变大辽、投降刘知远,他们不同意,方太就跑了。
方太听到消息,大惊失色,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你们这帮汉人,狡猾狡猾滴!赶紧派儿子方师朗前去解释。
接待方师朗的,是契丹大将耶律麻荅,杀人不眨眼、贪暴残忍的耶律麻荅本着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宗旨,直接将方师朗诛杀。
方太痛苦万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这时候,河阳地区的各路起义军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赶来,对洛阳发起了攻击。洛阳留守刘晞吓得弃城而走,方太暂时让悲伤随风逝去,与巡检使潘环合力击退起义军。
拥有“大梁天子”朱乙的起义军首领张遇,将朱乙撕票,转而投降了方太。这就是所谓“起义军”的真实嘴脸,他们往往趁社会动荡之时打砸抢烧,以往,我们都以中性词“民变”称呼他们,但是这次他们是举着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的大旗,所以姑且称之为“起义军”,但他们的土匪本性并没有改变,比如张遇。
“大梁天子”出师未捷身先死,不幸遇弑驾崩。洛阳南面的伊阙县一位起义军首领临危受命,自称天子,在洛阳南郊还举行了郊天仪式、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