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彦卿,李克用的干孙子。他的父亲是李克用的养子、后唐名将李存审(符存审),李存审历事李克用、李存勖两代,屡破朱温、驱逐契丹、坐镇幽州,大小百余战,未曾败绩。符彦卿是李存审的第四子。
符彦卿十三岁时就能骑射,武艺非凡,最初在李存勖帐下听用,历事后唐、后晋、后汉、后周,是中原知名的老将、悍将。
符彦卿老成练达、谨慎持重,亦知此战结果对整个战局具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所以未敢轻敌冒进,而是奏请援兵。柴荣随即派李筠、张永德率三千兵马赴援。
契丹派游骑兵侦查、骚扰符彦卿大军,符彦卿严阵以待,并派先锋史彦超率两千骑兵探路,李筠率兵后继。
短兵相接,契丹兵败,被杀两千人。
这时候,按照符彦卿的意思,就该见好就收,打得谨慎些。猥琐发育,别浪。
然而先锋史彦超恃勇轻进,继续追杀契丹骑兵,甩开了己方大部队,孤军深入,最终因寡不敌众而惨遭失败,被契丹大军反杀。
随后,契丹杀了个回马枪,以步兵为后军的李筠难以抵挡,最终李筠仅以身免,后周军队损失惨重。符彦卿不得不退保忻州,随后退还太原。
史彦超,素以勇悍骁捷着称,是郭威的元从功臣之一,郭威称帝后,史彦超被任命为禁军将领(虎捷都指挥使),率其所部屯驻晋州。第一次“晋州之战”时,晋州统帅尚未到岗,只有一位代理刺史(知晋州刺史)王万敢,面对来势汹汹的北汉军队,王万敢秒怂,作为中央驻军的史彦超勇挑重任,统帅部众坚持抵抗,以少敌多,坚持了一个多月,直到王峻的援军赶到,以坚守晋州之功而封郑州防御使。
在先前的高平团战中,史彦超身先士卒,先登陷阵,以功升华州节度使。在忻口之战中,史彦超再次发扬了不怕死的作死精神,只知冲锋,不知后退。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悍将史彦超终于为国捐躯。
史彦超并未有太多显赫的战功,却被欧阳修老爷子列入《死事传》,按照修爷的说法是“初无卓然之节,而终以死人之事者”。修爷是有道德洁癖的,他最崇尚从一而终,最鄙视三姓家奴,故而特意作《死节传》,收录了“王铁枪”王彦章等三人,作《死事传》收录了张敬达、史彦超、孙晟等十五人。
忻口之败的消息传来,柴荣忧愤不已,一连几天吃不下饭。忻口之于柴荣,如同街亭之于孔明,滑铁卢之于拿破仑。忻口之败是整个太原会战的转折点。
当时,按照《资治通鉴》的记载,说柴荣亲率大军包围太原,旗帜环城四十里。这是个什么概念,并未解释清楚,《十国春秋》给出了答案:“晋阳城方四十里”。太原的城池周长只有四十里,所以后周的旗帜连绵四十里的概念,就是说后周军队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太原围了个水泄不通。后周军队“去城三百步围之”。
柴荣为了跟契丹人抢时间,一刻不敢耽误,用尽各种办法强攻太原城,但迟迟没有取得进展,而且形势对后周越来越不利。
首先是战略上准备不充分。
我们不能说是柴荣的战略误判。因为计划不如变化,因地制宜、与时俱进也是战略规划的基本素养。
起初,柴荣只是想“耀兵于晋阳城下”,吓唬吓唬北汉,震慑一下“晋独分子”,是“潞州自卫反击战”的收官结尾,小手笔,所以在战争动员——特别是后勤补给上,没有留出足够的空间。
结果开局太顺,一不留神就推到了太原城下,一不留神就占据了半个北汉,一不留神就有切断契丹援路的可能……于是,“始有兼并之意”。
战争升级了,从阅兵游行变成了灭国之战;紧接着,契丹来援,柴荣又不得不分兵前往忻州、代州,在围攻太原的同时,还要面对更为强劲的契丹铁骑,战争规模再次升级。
军需供馈亮起红灯。为了填补军粮亏空,后周军队不得不撕下了“解放者”的面具,开始剽掠河东百姓。
河东百姓大失所望,刘崇、柴荣,不过是一丘之貉。于是,百姓们纷纷逃往山谷躲避。
柴荣急忙制止剽掠,张贴安民榜,鼓励百姓安居乐业,恢复生产。同时宣布可以“捐官”,凡是赞助军队五百斛粮食、五百围草料者,赐进士出身;凡赞助千斛粮食、千围草料者,赐县市级干部(授州县官)。
但是——玩儿砸了,砸了,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简直就是土匪!土匪都不如,还说让人家百姓念你们的好呢,就是一句话,恶心!钱肯定是挣不着了,恶心,恶心,恶心呐!呸——太恶心了!
再者,剽掠百姓是竭泽而渔,并非长久之计。于是柴荣紧急下诏,调发泽州、潞州、晋州、绛州、慈州、隰州及东昭义、河北等附近州县的民夫,转运粮草充军。据记载,当时参与运粮的民夫就有数万人之多。
太原城外有数十万后周大军,数十万人就是数十万张吃饭的嘴,一人一天吃一斤粮食的话,每天也要消耗数十万斤粮食,而且运送粮草的数万民夫自身也要消耗,运输中还会有一定比例的损耗……
由于先前战略规划的不足,而导致的后勤不堪重负,最终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