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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3 太祖往事3(1 / 3)

“不相陶毂”

赵匡胤不仅要削弱藩镇军阀的权力,还要削弱宰相的权力,在如何瓦解相权方面,赵匡胤也是做了不少功课的,前文已经提到赵匡胤隔山打牛,利用“周三相”的弱势来削弱相权。在这个过程中,赵匡胤还有一条备选方案,那就是提拔一位或几位资历老、声望高,但根基浅的新人,用他们逐步替换“周三相”,以便更轻松无阻地削弱相权。道理就跟权臣或权阉擅行废立,拥立一位柔弱易制的傀儡皇帝一样,赵匡胤需要一位傀儡宰相。

巧了,有一人曾经进入到赵匡胤的眼中,此人也确实非常渴望当上宰相,为当宰相而不择手段,但他却偏偏凭实力让赵匡胤下定决心不拜他为相。

此人正是陶毂,在前文多次出现,比如南唐专题中被韩熙载的美人计戏耍。

荣登相位是陶毂先生的毕生追求,然而他一路走来,留给历史的却是一串串令人鄙夷的黑料:

陶毂的出身是比较悲惨的,他原本是官二代,父亲是刺史,但不幸幼年丧父,陶毂只能跟随母亲改嫁,开启了寄人篱下的童年生活。仰人鼻息的生活练就了他善于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对升官发财、出人头地有着近乎疯狂的追求。

后晋时终于成功上岸,进入体制内。为了攀升而向时任宰相的李崧投稿自荐,李崧与另一位宰相和凝都非常欣赏他的文笔,于是联名向朝廷推荐,陶毂最终进入到了知识分子梦寐以求的殿堂——翰林院,并很快加上了“知制诰”的头衔,成为天子近臣。

然而很快,他就与同事——兖州节度使安审信闹起了矛盾,被贬为太常少卿。陶毂并未就此沉沦,越挫越勇,永不低头,终于用自己扎实的才学赢得了朝廷的信任,再次拜为中书舍人,重回权力核心。

至此,他的故事还算比较励志的正面典型。只不过很快地,画风就开始突变了。

辽灭后晋,陶毂化妆出逃未果,被辽军捕获,裹挟北上。陶毂不愿为“太君”卖命,更不愿移民到荒漠草原客死他乡。正当陶毂心灰意冷之时,辽太宗耶律德光病逝于杀胡林,辽军内部陷入混乱,陶毂果断越狱,并睿智地投靠了刚刚称帝的河东刘知远,被任命为给事中。

后汉仅存续了三年,且实权被杨邠、史弘肇、王章、郭威等“武将派”把持,文官集团则基本是刘知远的河东嫡系,比如苏逢吉、苏禹珪、窦贞固等,而在“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政治洗牌中,刘承佑也是依靠“舅族群小”的力量,前文均有详述。

总之,像陶毂这样的,既非刘知远的河东嫡系旧部、又非刘承佑东宫藩邸心腹的前朝小镇做题家,是很难获得上升通道的。

在后汉的政治斗争中,后晋旧臣李崧遭到苏逢吉等后汉新贵势力的排挤,李崧被迫靠边站,称病在家。在此期间,李崧得到一个令他无比心酸的消息,带头诋毁他的人竟然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陶毂。李崧叹道:“陶毂当初只是单州判官,是我把他推荐到中央的,想不到他竟以怨报德,我不明白我究竟哪里得罪他了。哎!”

李崧当然没有得罪他,但陶毂要跪舔当权者苏逢吉,李崧便成为陶毂纳给苏逢吉的投名状。

很快,在陶毂等先锋的帮助下,苏逢吉成功扳倒李崧,并将李崧满门抄斩。

某一日,李昉因公事拜访陶毂,陶毂忽然问了一句,“你认识李崧吗?”

李昉回答说我当然认识,他是我的一个远房叔叔。

陶毂于是无比骄傲地说道:“嗯……他的死,我可是出了不少力啊!”

李昉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汗透衣襟。

岂止李昉,任何人恐怕都要汗毛倒数。把自己的恩人陷害到满门抄斩的地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但不加以遮掩、否认、狡辩,反而还成了他炫耀夸赞的丰功伟绩!什么叫丧尽天良,什么叫人性泯灭?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到了柴荣时期,陶毂参与了“高平之战”,在此期间,陶毂敏锐地捕捉到一次晋升的机会。当时的翰林学士鱼崇谅正在家乡照顾生病的母亲,没有第一时间赶来报到,于是陶毂便向柴荣进献谗言,说鱼崇谅是心怀观望。

前面详细讲过“高平之战”,表面上是后周与北汉的一次正面军事较量,实际上是柴荣对内部的政治摸底,快速建立起以柴荣为核心的新权力体系,简单说,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小测验。在这个节骨眼上,“有顾望意”是非常危险的指控,起步价是夷三族。

柴荣果然“颇疑之”。鱼崇谅上了一封陈情表,解释自己的处境,希望皇上能够理解。柴荣还算是比较仁厚的,准许鱼崇谅继续在家侍奉老母。不过,鱼崇谅的仕途也就此终结,再也没有收到朝廷的征召,一直等到几十年后的宋太宗赵光义即位,才得以重新启用,然而仅一年之后,鱼崇谅就病逝。

陶毂一句谗言,断送了鱼崇谅的政治生涯。踢开鱼崇谅之后,陶毂顺理成章地顶替了他翰林学士的位置。

随后,柴荣给群臣布置了两篇命题作文,《为君难为臣不易论》、《平边策》。在这次作文考试中,只有王朴、窦仪、杨昭俭、陶毂四人主张南下征淮,其中王朴最早提出了“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国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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