筟其实许光唯不说,许青松也门儿清。
曾经的许家和陈家同为京城的顶尖世家,家中优秀子弟层出不穷,手上更是各握一支军团。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家青黄不接,到了许光唯这一代更是凄惨。
整个许家能顶上用处的就他一个。
否则许青松也不会拖着到现在还没退位让贤。
许家不得不迫于形势,和陈家合作,至少能给年轻一辈的成长提供时间。
但如今,许青松危在旦夕。
他若是死了,光靠许光唯一个必然会被京城各大世家啃的骨头都不剩。
军区里的那帮人也不会买账。
毕竟许光唯年纪到底还轻,又不像叶鸿志那样是实打实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世家大族的少爷,所谓的名声有多少是靠自己打拼的,又有多少是家族背景赋予的。
许青松皱着眉,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一旁的许光唯见了,心里也纠结,看陈铭的目光更加不善。
过了一刻钟左右,许青松长出口气,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平静的开口:“我现在还不能死,所以麻烦你了,陈家小子。”
陈铭睁眼,挑眉笑了下:“还有呢?”
那张狰狞的侧脸隐没在阴影里,像是一头蛰伏的凶兽。
这一刻,许青松不得不承认,当年陈家没能将他赶尽杀绝,或许是最大的错误。
他晃神一瞬,苍老的面皮扯出一抹幽深的笑意:“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治好我的病,今后许家不会再跟陈家有任何联系。”
“你满意了?”
听到爷爷答应,许光唯心里“咯噔”一下,但终归闭上嘴没吭声。
到底还是许青松的性命重要。
“还行。”
陈铭起身抖了下裤腿:“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杨老头,给我打下手。”
“好嘞。”
杨东逸双眼发光,兴冲冲打开带来的医药箱做简单的消杀准备。
这一幕看在许家爷孙眼里,都有些复杂。
虽说刚才两人心里就有些猜测,可真正见到杨东逸这位知名的医生被陈铭呼来喝去还笑眯眯的,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许光唯两条胳膊都断了,只能傻不愣登的跟在杨东逸后面,看着小老头把许青松扶到床上平躺下来,又自然的将他衣服剥掉,只留了贴身内衣。
许青松面色平静,浑浊的眼珠一直盯着陈铭,一眨不眨。
陈铭净手后,手指在一排银针上扫过,下一秒果断捻起毫针刺入许青松气舍穴。
银针落下的瞬间,许青松面色微变,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下意识轻呼出声。
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到底是年轻在军中摸爬滚打过,什么皮肉苦没受过,没一会儿就缓了过来。
“喂,你不要带个人情绪啊!跟你不对付的是我,别折腾我爷爷。”
许光唯心里突突的跳,就怕陈铭耍花招。
“把他丢出去,太吵了。”
“你!”
不等许光唯咒骂,杨东逸就扯着他衣服把人拖了出去。
“他能救你爷爷已经是给了面子了,你识相点别惹他不高兴。”
“切,他不高兴又能怎么样。”
许光唯嘴硬。
“不怎么样。”杨东逸轻轻关上房间门,和善的笑开:“杀人和救人只在一瞬间,你觉得呢?”
“……”
许光唯憋了半天都没说出半个字,干脆眼不见为净回客厅看电视去。
“现在的年轻人哦,脾气真差。”
杨东逸摇头晃脑,去厨房煮了热水备着。
这头,陈铭手上动作不停,又是两针稳稳扎下。
云门穴,气户穴。
三针完成,闷着的胸口似乎轻松了些。
眼见他又拿了毫针,许青松忍不住好奇的问:“你这是什么针法,哪里学来的?”
“命宫九针,每三针为一组,分别对应天,地,人。九针完,命宫归位。”
陈铭面无表情的说完,无视了对方后半句话。
幽门穴,阴都穴,承满穴,一针比一针扎的深。
许青松也从刚才的轻松模样,成了满头大汗的虚弱状态,总觉得人轻的快要飘起来了。
他浑浑噩噩的回顾着自己的前半生,眼前高大俊美的人影似乎也开始模糊,逐渐成了幼童抿着唇倔强的面容……
最后三针在天枢穴,大横穴,外陵穴。
至此,九针结束。
银针在许青松身上扎了十来分钟,陈铭就挨个拔下。
许青松慢慢回神,大口的喘着气,浑身湿透,面色潮红,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像是还沉浸在过去似的。
“好了,明后两天再来两轮就行。”
陈铭手指在他穴位上按压,又给他把了脉,这才开门让去找杨东逸。
“等等!”
许青松喊住他。
“你还在记恨陈家吗?六年前,你差点没走出京城。”
不知为何,许青松突然想要问一问。
然而跟他预料的一样,陈铭只脚步顿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