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穿过南边的这片密林,再往西去,就到了望山岭了。等咱们到了望山岭之上,小憩一会儿,观察下形势,再看看往哪边走。”
我手握舆图,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从容。
届时,自山岭之颠俯瞰,便能瞧见到底是哪路出口的出处布满了伏兵了。
这句话我没有说,抬起头与“柳娘”快速地交换了一个蕴意深长的眼神,“柳娘”会意地朝着我点了点头。
休憩了片刻,“柳娘”扶着二姑娘、我拽着“柳娘”开始沿着陡峭的山坡小心翼翼地下行,穿过灌木,踏上了通向望山岭的小路。
植被在密林里变得愈发茂密,每一步都须绕过阻路的枝桠和地面的障碍。
“柳娘”在前方带着路,二姑娘紧随其后,而我则负责掩护,不时回首以确认是否有人追踪。
虽然我们尽量减少声响,但林中的枯枝落叶还是会偶尔发出嘎吱的声响,使我心绪难安。
本是短短两刻钟的路程,却因为林道久废失修,鲜有人走,杂草丛生,道路难寻,又加上二姑娘体力较弱,我们时行时停,竟走了近半个时辰,到最后二姑娘几乎是将整个身子挂在了“柳娘”的身上,由“柳娘”携着拖出来的。
“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
二姑娘一出密林,便踉踉跄跄地找了一块山石坐下,有暗红色的血迹从她的绣鞋中隐隐渗了出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快,让我看看你的脚。。”
“柳娘”站在一旁急切地说着。说完,“她”就在二姑娘的身旁蹲了下来,便要脱下二姑娘的绣鞋,检查伤口。
“不。”
二姑娘悄悄地缩了一下脚,轻轻地虚推了一把,嗫嚅道:
“只是脚底心被磨破了,不碍事的。”
“怎会无碍?!”
“柳娘”急了,但二姑娘却固执地不肯让“她”瞧,“她”只得气呼呼地说道:
“那你上来,我背你走。”
“啊?”
二姑娘一时愣住。
“柳娘”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还故作平静地开口解释道:
“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要尽快到达望山岭才行。姑娘你说我说的对吗?”
“柳娘”向我递了个眼神,然后假装环顾四周,眉头紧锁。
我顺着“她”的目光向西看去,只见远远的,望山岭的轮廓在山雾中隐约可见。
“是啊,我们得尽快出发了。”我应道。
用过水和干粮后,我提着包袱,“柳娘”背着二姑娘就往望山岭上走去。
望山岭虽然称之为岭,但其实就是一处更高更陡的高地,路还算好走,我们在攀登过几块巨石之后,扒开树丛,终于站在了望山岭的高处。
回头望去,一面是临安城里的熙熙攘攘、烟火徐徐。一面是一弯平川之下的九曲溪流,流水潺潺。
“如何?”
“柳娘”将二姑娘安置在一旁的石壁之上靠着休息后,便连忙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闷声问道:
“怎么样?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你瞧。”
我淡淡一笑,摊开手中的舆图,对着九曲溪流的方向,指了几个标记的位置。
“柳娘”探头望了过去,直呼“该死”连声音都忘了掩饰。
这么大声……
我心道不好,果然回过头一瞥,就瞧见二姑娘正别过脸去,在悄悄地摸着眼泪珠子。
“哎,真是造孽。”
我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柳娘”问道。
“没,没什么。”
我摇摇头,心道:
“有些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于是,探过身去,对着手中的舆图仔细地观察了片刻,见送出去的几个洞口的出口处都隐隐约约埋伏着不少追兵。
难怪“她”那么大声……
我嘲讽性地看了“柳娘”一眼,只见“她”面上青一阵,紫一阵的,难看得紧。
“罢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宽慰道:
“看我的。”
“什么?”
“柳娘”皱起眉,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两声,临安城的酒楼方向突然升起一柱浓烟,紧接着是连绵的爆炸声,远远传来的震动,令山岭都为之一颤。
“这是什么?!”
“柳娘”惊愕地望着前方,“她”急忙抓住了一旁凸起的石壁,稳住了身形,却只听我淡淡地答道:
“这是我布下的炸药。”
我望着远处的烟雾,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啊?”
“柳娘”目瞪口呆之后,随即恍然大悟,转而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你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步?”
“是的。”
我点点头,又指着烟雾中隐约可见的几处位置解释道:
“看,那些埋伏的人现下一定陷入混乱之中了。”
我残忍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好戏才开场。”
随着我的话音渐落,城东眉府的方向和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