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朝身后的一些病患看了一眼,满眼都是心疼和愧疚,这么久了,他也没有找出症结所在。
“都怪在下医术不精,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才让他们现在饱受痛苦的折磨,哎……”孟大夫自责地捶了捶胸口,很是无奈。
“孟大夫不必自责,你也尽力了,如今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找到问题所在的。”柳太医出言相劝。
待大家忙好手头的工作后,几位太医和当地的大夫坐在一起,详细交流了近日发生的疫情情况。
良久,一向没有说话的穆燕回突然开口道:“方才听各位大夫所言,恐怕这不是普通的疫症,倒像是某种蛊疫。”
“蛊疫?那是什么?”孟大夫接着问道。
其他几位大夫也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从他们的表情里可以知道,他们听都没听说过。
“所谓蛊疫,就是由一种蛊虫引发的疫症。它并非寻常疫症,普通的药草不能彻底治愈病患,而是要找到蛊虫的源头将其烧毁,才可以从根源灭了它。否则,只要蛊虫存在一天,那么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感染者出现。”穆燕回仔细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恕在下孤陋寡闻了,当真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阁下是……”孟大夫抬头仔细看了一眼穆燕回,想要询问她是何人,却发现……
“你是女子?”身为医者,孟大夫仔细一瞧,便看出了女扮男装的穆燕回是女儿身。
“在下穆燕回,孟大夫有礼了。为了行事方便,所以便换了个装。”穆燕回不卑不亢地回答。
东陵虽民风开放,但是女子为医者甚少,一是没有专门的师傅教,二是男尊女卑的风俗始终存在大家心中。是以女子为医者不多见,除了那些贵族夫人们讲究,有配专门的贴身医嬷嬷。寻常老百姓,女子生个病。有些真的是只能忍着熬一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看病。
柳太医以为孟大夫瞧不起穆燕回一介女儿身,便好心出言打圆场:“穆姑娘虽为女儿身,却是天机老人的亲传弟子,其医术比其在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在座的几位大夫纷纷惊讶地看向穆燕回,不明白眼前这位唇红齿白的女娃娃竟然是天机老人的亲传弟子,她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吧。天机老人是谁,那是他们这辈子的仰望。
大家看向穆燕回的目光顿时多了一些羡慕和疑问。羡慕她的好机遇,疑问她的医术到底如何。
这时,孟大夫听出了柳太医话里的含义,他开口解释道;“在下并没有看低穆姑娘,只是好奇询问,同时又特别钦佩穆姑娘的胆量,小小年纪就敢深入疫情的中心地带,是女子的楷模。”
“孟大夫言重了,我也只是想出一份力而已,毕竟,我也是东陵的子民。为了日后行事方便,还望大家先替我保密。”穆燕回起身向大家纷纷拜了一拜。
“穆大夫言重了,你是为了百姓着想,我们自当配合。”
误会解除后,一行人又就着蛊疫深入探讨了一番。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由于疫情严重,城中物资缺乏,所以中午的午膳比较清淡,只是些许青菜配白粥。
“小姐,这也太清淡了吧。比奴婢在府上吃的还不如。”小翠瞪大眼睛看着盘子里的寡淡菜水愁眉道。
“快吃吧,我们不是来享福的,这个时候有得吃的就不错了。吃完我们还要出门一趟呢。”穆燕回不在意地喝了一口粥,示意小翠赶紧坐下来吃。
用过午膳后,穆承泽亲自护送妹妹去往最先发病的地方,先去寻找看看有没有可用的线索。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地派了几位亲兵跟随,以防有暴乱者闹事。毕竟现在大家心里怨愤不平,容易冲动行事。
知县派了一个小卒前去给他们带路。
一路行来,整个夷中县犹如一座空城,街上早已没了往常的商贩叫卖,连摆在外面的桌子都已生了灰尘,一点生气也没有,安静地让人感到可怕。
只有一队队官兵时不时地到处巡逻,人们躲在家里甚至都不敢出来。
除了偶尔一些暴乱者出来生事,也很快被官兵镇压。
小卒不敢逗留太久,找了一条近路直接带着穆燕回去往了最先发现病患的地方,那是夷中水源的始发地。
待大家来到这里后,发现这里是一处宽阔的堰塘,不算特别大,但是却有源源不断的水流从地脉涌出来,是以这座堰塘永不枯竭,夷中县的百姓们便是靠着这座堰塘生存取水。
“穆大夫,这里便是最先开始发现病患的地方。”小卒指了指大家所站的这块土地。
他又回忆道:“当时,听说是这位樵女上山砍柴,回家途中经过此地,口渴难耐,于是在堰塘里取了一壶水喝。喝完水后,就坐着休息了一阵子,便开始浑身不舒服,当时她也没在意,以为是砍柴劳累了。结果她一起身,便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关键是这位樵女还怀有身孕,同行的两个樵夫怕出事,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这扶起来一看,差点没把他们吓死。当时据他们说,这个樵女两眼发红,像是鬼怪一般,脸上也长满了脓包,整个人呆若木鸡,像是中邪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