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鼠笼组件繁多,是木屋式的,却没什么异味,徐景祎边装边用酒精擦拭,装好后天已经黑了。
祝七迫不及待地跑进去。
大别墅大致分为四层,一至三层是玩乐场所,四层是小房子,层数之间并未划分得特别明确,高低错落,很适合仓鼠攀爬运动。左侧还有一个外挂浴室和小空调屋。
祝七一会儿跑跑滚轮、一会儿晃晃秋千,再钻钻管道、爬爬小桥和楼梯,玩得不亦乐乎。
他最喜欢的就是小房子!大小高低合适,造型也好看,像个藏在角落里的小小巢穴,让鼠非常有安全感。
徐景祎由着它玩,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给新的仓鼠笼铺好垫材,换上新的粮和水。
祝七胃口大开,当即埋头苦吃。嚼吧嚼吧,他想起还没道谢,抬头叫道:“叽!”
谢谢!
嚼嚼嚼……
“叽!”
我很喜欢这个新笼子!
嚼嚼嚼……
“叽!”
我会很乖的!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徐景祎说。
祝七:“。”
哼。
听不懂鼠话的人类,看在大别墅的份上,原谅你。
旧的鼠笼徐景祎没有扔掉,留着备用。
吃饱喝足,祝七舒舒服服地躺在新的吊床上,啃着根小鱼干作为饭后磨牙。
徐景祎过来收碗,顺便拍了两张照片发给徐景卉当阶段□□差。
徐景卉:[啊啊啊啊好可爱——]
徐景卉:[天呐,哥,你居然给乖乖换了新房子!]
徐景卉:[哥,我错了,我收回之前对你的不敬言论,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徐景卉:[可以打视频吗哥,我还想看乖乖呜呜呜]
想起前段时间小仓鼠叽叽喳喳发的脾气,徐景祎接通了妹妹的视频电话。
“哥,你真好!”徐景卉那边是中午,她在室外一个像是露天咖啡厅的地方,“乖乖呢?”
正专注啃鱼干的祝七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整只鼠愣了一下,飞快地坐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他只知道新主人和前主人保持着联系,会定期把自己的近况同步给对方,但两人之间从未通过视频。祝七合理怀疑是徐景祎太吓人了,连妹妹都不敢给他拨视频。
他扔下半截小鱼干,从吊床飞奔而下,咚地贴到笼边。
毛绒团子紧紧贴在亚克力板上,绵软的毛都压扁了。
徐景祎看着它迫切的模样,心里像是莫名趔趄了一下。这让他产生一种类似后悔的情绪,后悔接通了这则视频。
徐景卉喜笑颜开,嗓音甜蜜地叫了声“乖乖”,显然她也看见了小仓鼠的举动,语调激动地上扬:“哇,你还认得我呀?好乖哦……怎么感觉胖了一圈,比我走的时候长个子了!”
祝七原本以为自己会埋怨徐景卉很久,然而此时从手机屏幕里看见她、听见她的声音,他发现不是的。他只是很想念这个活泼善良的人类女孩儿。
其实他知道徐景卉并不是故意要抛下自己,毕竟人类和宠物不一样。就像人类之于兽人,生命短暂如烟,宠物之于人类,寿命同样如昙花一现。人类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太多的东西要去体验,宠物可能是他们人生中经停的一站,而列车不可能永远停在某一站,除非行至终点彻底报废。
徐景卉还远不到停下的时候,而祝七是她无法带走的站台。
祝七还是很感谢她的。作为他宠物生涯中的第一任主人,她对自己很好很好。
而她也是个负责任的主人,替他找的第二任主人……好吧,一开始他们的相处的确不太愉快,不过现在祝七知道徐景祎也是个好人。
“我真的好想你呀,乖乖,要是能带你过来就好了,”徐景卉说,“可是你这么小一只,跨国航班那么长的时间,要是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呀……对不起哦。”
祝七:“叽。”
我知道的,我也很想你。
“不过看你现在白白胖胖的样子,我就放心啦,看来我哥真的把你照顾得很好,”知道这会儿徐景祎在给她举镜头,徐景卉不忘夸两句好话,“嘻嘻,不愧是我哥,就是靠谱!”
徐景祎不吃她这套:“看够了?”
“没呢,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乖乖说……”
“它一只仓鼠能听懂什么,”徐景祎不冷不热地道,“你下午没课?”
“有的,我这不是在吃饭嘛,一会儿回去睡个午觉。”
“嗯,那挂了。”
“啊?哥等等——”
嘟。
电话挂断。
祝七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眨眨眼睛,不解地看向徐景祎。
谁说仓鼠听不懂了……而且为什么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徐景祎收起手机,垂眸和笼子里直愣愣立着的仓鼠沉默对视。
祝七歪了歪头。
半晌,徐景祎隔着鼠笼的亚克力挡板,轻轻弹了下毛绒团子的脑袋,语气很淡:“小没良心。”
挡板的震动和响声让祝七吓了一跳,一屁股坐下。
幸好他屁股软,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