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孩子进来后就站在门口挤在一堆,盯着苏如意看。
就好像苏如意是到山沟沟里支教的新老师,好奇又羞怯的孩子成群结队的来观摩新老师的模样。
“你们自己玩呀,不用管我。”
苏如意道,转回头专心烤自己的鞋子。
不是不在意这些孩子,而是自己的注视可能吓到他们。
陆家五个孩子都乖巧懂事,没有一个调皮胡闹的。
究其原因嘛——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不懂事的父母养出来的孩子通常是“懂事”的。
只不过这种孩子的“懂事”不见得是好事,他们大多比同龄的人成熟得滞后。
在陆家,苏如意是最不懂事的那个长辈。
张氏和刘翠儿亦是不太靠得住的长辈。
唯一的成年男性唯唯诺诺挑不起大梁。
三个不靠谱的家长窝里斗,成天你骂我我骂你,惹得乌烟瘴气满地鸡毛。
家里孩子无人可依,只好用“懂事”去伪装自己,讨好大人,以求得相对的“安全”。
他们越是乖巧懂事,苏如意就越是心疼他们。
她希望现在改变对孩子们还不算晚。
四个孩子站了几个数的时间,大郎开口:“三婶,我们走了呀!”
苏如意有点发懵,但还是道:“好。”
四个小家伙急忙挤出门去,欢快地跑开了。
隐约还能听到小孩子的欢呼声一样。
苏如意知道小孩子很单纯,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但是——
哦,她想起一件事情来。
很小的时候她开始对猫猫狗狗感兴趣,但又不敢靠近,就是又怂又爱,见了猫猫狗狗就想往前凑,却又不敢完全靠近。
有一次见到一头二哈,凶巴巴的很吓人,她盯着二哈不愿走。
鼓足勇气迈着小短腿前进了一步,努力靠近二哈,站在那里坚持了几秒,动也不敢动,然后一转身高兴得手舞足蹈,咯咯咯直笑,好像自己迈进的那一小步是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那些孩子就像那个时候的自己。
至于自己么,就是那凶巴巴的二哈。
“哈……”
苏如意把自己给逗笑了。
冲着院子喊道:“大郎——”
“哎——!”
刚刚跑进堂屋的大郎急忙答应,返身就往回跑。
刘翠儿咬牙,还说李宝珠是傻子容易被忽悠呢,她生的这儿子也是一个德行!
一个核桃就收买了?
出息!
婆婆张氏盯了她一眼,心里想得跟她大差不差。
大郎这出息!
给个甜枣,把前头几年挨的打骂都忘了!
大郎心里是高兴的,他才十岁,不会去想那么多为什么,听到三婶叫自己,就高兴,也不知道为啥高兴。
“三婶,你喊我?”
“嗯,你蛋儿弟弟呢?”
“蛋儿在奶奶屋里睡觉呢!”
“哦,好,谢谢啦,没有别的事情。”
听到“谢谢”的大郎脸蛋红扑扑的,“那三婶我走了!”
转身就跑开了。
一趟跑回堂屋,眼睛都发着光。
刘翠儿气道:“你三婶喊你做啥去了?”
“她问蛋儿在哪,我说在奶奶屋里睡觉。”
“还有呢?”
大郎摇头:“没有了。”
刘翠儿更气了:“那你瞎高兴啥?我还当给你糖吃了呢!”
“我没有高兴啊!”
大郎顶嘴,不敢停留,赶紧找弟弟妹妹玩去了。
晚上依旧是糊糊,张氏在饭桌上严肃道:“今天吃了三顿了,明早上一个都不准懒床,早早去捡菌子。”
说罢,还特意看了苏如意一眼。
老太太着实是心疼那只母鸡,绝对不能叫白吃了,明天必须加把劲儿干活。
一碗糊糊下肚,各自回屋睡觉。
苏如意进到空间去取她的床单被子,都干了,而且还有一股太阳的味道,很好闻。
只是让她有点失望的是木屋里面的筐子里面那些绿色一点也没有增长。
是不是一次只能收获一次的量,只有取走之后才能再次出现新的数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每种蔬菜她都得多种点,可以省去一些麻烦。
站在窗户边,往后边的院子望去,远处的菜地里面已经绿了。
她将手上的东西往地板上一放,欢天喜地去查看自己的劳动成果。
一共五块小菜地。
分别种了白菜、萝卜、辣子、西红柿、莴笋。
全都长出来了,一个个小苗,翠绿翠绿,别提多精神了。
“我的宝们,我太爱你们了!”
苏如意激动万分,孩子一般跑进田地,东瞧一下西看一下,每一株小苗都忍不住摸一把。
照这个趋势,让她明天去卖菜也有足够的货源了。
能卖个十文钱也是钱啊!
因为心情过于激动,她在空间转悠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出去睡觉。
原主的床铺单薄简陋,铺了两床褥子,但都非常薄,使用太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