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她四处看看,发现是营帐的门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
刺骨的风冲进来,空气里都是干裂的冰霜味,她下意识拉了下身上厚重的披风。
烈九卿微愣,看着身上的披风,她呆了呆,凑上去闻了闻。
透着淡淡清冽的蔷薇味,美妙难言,是属于温容的。
烈九卿唇间扬起,桃花眼瞬间绽开。
张晴雯睁开眼,就看见烈九卿在笑。
这一笑,张晴雯惊到了。
天大亮,营帐中的光不重,落在她身上却色彩浓重,让人移不开眼。
她这种过份娇艳的容颜,天下恐怕很难有其二了,比之温容那张山海动容的脸竟不落分毫。
他……
她是女子?
难不成,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令温容深陷其中的烈家七小姐烈九卿?
是那位顾家娇女的女儿。
察觉到张晴雯惊愕的视线。
烈九卿笑意收敛,淡淡抬眼。
“张夫人,可有哪里不适?”
烈九卿说着,目光落在她脸上,“手给我。”
她嗓音极具安抚力,目光专注温和,以至于温容留下的恐怖都随着散去了,手下意识就伸了过去。
片刻,烈九卿把脉结束,“你身上还有些残毒,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烈九卿拉起张晴雯的长袖。
她很瘦,皮包骨,皮肤苍白。
脓疮的伤痕下还有各种旧伤。
烫伤、鞭伤还有很多刀伤,深深浅浅,都有些年头了。
烈九卿不方便看张晴雯身上,单单这胳膊就看的出来。
这些年,张晴雯没少被虐待。
张福不是个好人。
烈九卿看了眼,将将袖子给张晴雯拉好了,“伤疤有新有旧没那么容易好,可能要好多年才能消一些。”
张晴雯笑笑,“多谢公子倾力相救,能活着,妾身已经很满意了。”
烈九卿点头,“夫人能这般想,想来是豁达之人,定然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
张晴雯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烈九卿起身,“门外的人是我的人,夫人若是信得过,有事可以找他们。”
张晴雯双手搅在一起,越来越用力。
她不确定,眼前这位初见的人值不值得信赖。
她害怕赌输了会一无所有,更会害一家丧命。
烈九卿头也不回,她撩开门帘的瞬间,张晴雯扬声道:“公子,妾身想求您帮个忙。”
闻言,烈九卿脚步一顿,“夫人请说。”
塞外的冬日很冷,没有风雪时,天却比任何地方都要辽阔,一眼看不见尽头。
烈九卿从张晴雯的营帐出来,抬头望向远处,风吹着披肩上的兽毛轻吻她的脸颊。
她此时站在那里,好像世间安平。
远处高大的身影藏在忙碌的人群中,目光克制的落在她身上。
身后有人低声说:“主子,城北之事都已经安排妥当。”
狂风阵阵袭来,烈九卿拉着披风,回眸望过去,她只看见忙碌的人。
风特然更冷了。
此时,一个医助匆匆过来,他恭敬道:“容公子,大人们请您过去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