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代称,你也没必要这么激动。”
靳桃浪轻声一笑,脸上的漠不关心轻飘飘的,落在古奚眼里却如刀割火燎,万虫啃噬,嘶吼着将他强撑的意志撕裂。
“难道你就什么都不在乎吗!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带他回来吗!”
古奚的声音变得嘶哑又难听,从牙缝里挤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是!”靳桃浪忽然激动起来,他全身绷紧,神情扭曲,颈间跳动的青筋好似要冲破表皮。
他望向古奚的视线仿佛淬了冰,胸腔震动,用破罐子破摔的气势怒吼道,“我什么都不在乎!就算你跟他上床做爱了,也他*的和我没屁点关系!”
话落,房内无风而动,墨黑发丝飘拂,恰巧几缕吹落额前,模糊了那双被黑气侵占的眸子,偏白的下颚线也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收的很紧。
靳桃浪不再压抑体内叫嚣嘶吼的魔气,它们爆发式地从体内钻出来,乖顺迅速地聚集到纤长的指尖,压缩,凝结成黑色的液体球。
球的表面有隐隐闪烁的血光,如脉搏,轻轻跳动着,看着脆弱无比,实则凶狠异常。
这副决然要断清关系的姿态落在古奚眼底,刺眼又心酸,心脏仿佛被无数刀片割开,千疮百孔,成了一滩烂肉。
他垂下眼睫,艰涩地扯开嘴角,“为什么会没关系,当初是你说会等我的。”
“你也说了是当初了。”靳桃浪将矛头对准古奚,声线发寒,“最后一次,滚。”
古奚感受着房间里那股越来越重的杀气,心底却恶劣地冒出了不甘心的情绪,他像是赌气般,长大眼睛瞪着靳桃浪,“不要,而且,你也打不过我。”
靳桃浪懒得和他废话,眼疾手快地携着杀招攻了上去!
掌心的黑液顷刻间被震出,直往对方的面门射去,古奚眼神微变,即刻侧身闪过。
那团子就从他面前一帧一帧擦过,凶悍地将他的眼角划出一道口子。
还未等他将眼角的血擦去,那颗本应该砸到木板上的球陡然压缩,变成了一颗比指甲盖还要小的珠子,顺势拐了一个大大的弧线后,从后背偷袭而来!
只听得耳边一阵咕噜破风声,古奚意念微动,立刻在身后撑出一层薄薄的水盾。
水盾看着比纸都还要薄,却能在珠子射来的那一刻,骤然回缩,完美地利用水的特性,将其包裹形成闭塞的牢笼。
古奚目光渐深,伪装被撕开了一半,瞳眸深处的阴翳和偏执的外衣也逐渐暴露,浮现出几道凶光。
他舔了舔唇角,压榨最后为数不多的耐心,打算再次开口跟人好好谈谈时,身后的那颗黑珠忽然爆发出一阵致盲的强光。
古奚反射性地闭眼,抬起手腕想挡住刺眼的光线,可靳桃浪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见他疾步上前,干脆利落地挥拳,往古奚的下巴重力砸去,趁人还没做出格挡,右拳再次挥上,对着颧骨再猛烈一击!
“砰砰砰!”
拳拳入肉断骨,一点情面都不肯留。
最后,再拽住肩膀,死命带着人往下,蓄势待发的膝盖狠命地往胸腔一顶!
“咔擦——”
沉闷的骨裂声再次响彻整个房间。
强光再褪去时,靳桃浪还完完整整地立在原地,而三步之外的古奚半垂着脑袋,整个人藏在阴暗处,需要靠着身后的书桌才能勉强维持住平衡。
毫不夸张的说,即使面对万人的丧尸军团,古奚也从未受像今天这样重的伤,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拳都混杂着磅礴的异能,若不是他提前调动水系异能构建出一个缓冲空间,他早就失去意识,瘫倒在地上了。
他挪了挪下颚,将错位的骨头回正,所有伪装褪去,是已经阴沉到不行的面色,看向靳桃浪时,更是带着深不见底的嘲弄。
“身体也没看起来这么弱呐,也难为你了,为了攻略我,装成这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靳桃浪被这阴阳怪气一激,体里的魔气有了失控之兆。
内脏骤然挤压的痛混杂着喉间不断上翻的血气让他的呼吸又粗重了几分,脊背的冷汗湿透了衣衫,空调的暖风呼呼地吹,他却仿佛浸渍在千年寒潭中,四肢发寒,牙根冻颤。
或许是痛到麻痹了,脑袋居然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即使是同一个人的魂魄碎片又怎么样,在这些小世界里,他们早已生出了自己的思想。
对于古奚来说,他只是一道若有若无的选择题罢了。
那他何必又自信又像个舔狗一样,求着人家每一世都喜欢他。
去他*的!
靳桃浪的气压低了些,再次指向门口,“古家家主,请吧。”
古奚似笑非笑地听着这陌生的声调,他逼迫自己忽略掉那突兀的苦涩,站直身体,优雅地拍了拍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迈着闲适的步子出去了。
只是在路过靳桃浪时,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忽然暧昧地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撒在男人的耳边,迅速荡起一片薄红,而他他勾起唇角,哑声调笑道,“我来者不拒,哥哥若是有兴致,我也可以自降身份,勉强帮你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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