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卡奥古堡…
说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在白天时来过这里。
伴随着一道浅浅的涟漪漾开,尤里安的身影再度显现时已是进入了杜克卡奥古堡当中。
眼前是熟悉的景色,以及来来往往奔走忙碌的人。
这一刻,尤里安不知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但——应该不坏?”
随手隐去身形,对杜克卡奥古堡的熟悉与对空间魔法的掌握让尤里安在这一刻化身为了完全透明的存在,即使是与那些穿梭走过廊道的人肩碰肩,也依旧没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比起一次来,这里似乎变了许多。”
尤里安说的是很久之前,
望着墙挂着的一串串彩花与新换的烛台茶盏,他的双眼微微有些失神。
这座古堡曾经对他完全开放,
这里的一切他都见过,没有见过的也听人提起过;
这里的人,他也都见过,不论是服侍主家的管家与侍女,还是那些为杜克卡奥家族效命的家臣和刺客。
只是这一次前来,尤里安却突然觉得一切都陌生了,
景还是那个景,人还是那些人,
可他却莫名有种想要立刻逃离这里的冲动。
拔脚、迈步……在身影即将消匿于虚空中的前一秒,尤里安还是忍住了————他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时的想法,
他想看一看那个曾经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哪怕只一眼也好。
因为,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以如此平凡的身份、如此平静的心态来看那个茕茕孑立的人儿,
之后的她,将会是帝国最荣耀的女皇,
而自己不过是黑暗中行走、污泥里打滚儿,完全见不得光的虫豸,只配沉入那肮脏的臭水沟中,无人问津,又怎么能在风雪山顶的雪莲面前起舞呢?
只不过,
当尤里安的视线再一次望见那扇熟悉的房门时,他却再一次的犹豫了。
比起走进这里时下的决心,尤里安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勇气,他没有站到门前,推开那扇门的力量——相反的,他的心在畏惧。
畏惧着伸出手来,畏惧着推动那扇门,看一眼那站在门后的人。
古堡的人来来往往,
临近婚典时,总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怎么也忙活不完,
成群的侍女与管家不断的进进出出,
透过那不时打开的门叶,尤里安能看到已经被布置得喜庆的房间一角,
可那心中渴望看一眼的人儿,他却怎么也没有看见————
又也许是他不想看见。
明明距离跨过去只有短短一步的距离,可尤里安却像是被施加了一百重禁锢魔法一般动弹不得,
只能默默看着一个又一个人进来又出去,直到大门被完全关闭,阻塞了最后一缕阳光。
最终,他迈开了步伐,却是向着另一个彼端前行————
“尤…尤里安!?天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没有在夜晚进入我的房间!”带着几分惊喜的调侃,稍稍冲淡了心里的哀愁,
看着那原本倚在窗边坐着的身影一脸欢喜的向自己飞扑而来,不知为何,尤里安心中放松了些许,尽管有些歉疚,但他还是轻轻张开了手臂,任由那身影的主人扑进了怀中,将他紧紧搂住,
先是一阵似嗔似怨的窃窃低诉,而后又是带着愁云的几声呜咽:
“尤里安…父亲失踪的事情,你知道了么?”
“你一定听说了,那明明只是一次简单的行动,可父亲却…”
“姐姐一定知道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可她却什么也不告诉我,只是强令让家中其他人继续为她筹办婚典。”
“可没有了父亲坐镇,现在不论是家中事还是家族的事情都已经变得一团糟,”
“我还不能公然站到前台为家族张罗事宜,”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继续乱下去……”
“我…我好累啊。”
这次外出,尤里安没有穿着甲胄,
也因此,他才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清晰的触摸到泪水浸湿衣衫的感觉,那是卡西奥佩娅在哭泣,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聪慧而坚强的二小姐变得如此的喜爱哭泣,尤其是在他的怀中。
而尤里安能做的却很少,
或许他可以低下头、捧起她的脸颊,就像不久前的某个夜晚那般,轻轻的用他的嘴亲吻她的唇,用灵魂的炙火蒸干淌落的泪滴,
但今天,至少是在今天,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样的动作来,
非但做不了,还逃也似的避开那主动迎来的红唇。
“我……我就想多抱你一会儿。”侧开头,避开那双挂满泪花儿的眼眸,尤里安张开嘴,说了一句自己都感觉苍白无力的话语,
可怀中的人儿却像是那得到了美味糖果的孩子一般破涕为笑,一脸满足的将头倚在了他的胸口,聆听着那悠远而有力的心跳。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有没有人发现你?”
“没有,这里的机关布置我很熟悉,嗯……”卡西奥佩娅轻声的问,尤里安轻声的答,可话到一半,他却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