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长野之上。
一阵山风俯吹而过,如同风吹麦浪般,将齐腰高的茂盛野草,纷纷往一个地方倒去。
那俊美男子摊开大手,任由面前的黑袍人,为他穿上一件绣有黑龙图案的绫罗长衫。
“十九,这具身体,很不错。”
俊美男子淡淡开口道:“长生大世即将开启,我们需要更多的容具。”
那左额上刻有‘十九’二字的黑袍人,闻言点了点头,恭声回道:
“尊上,我明白,已经在尽量收集容具了。”
俊美男子点了点头。
忽然。
一片野草茂密处。
“儿儿子?”
一道带着紧张、忐忑、不敢置信,同时还有一股强抑住欣喜的声音,从那野草茂密处传出。
“嗯?”
俊美男子挑了挑眉头,一股劲风自动将那茂密野草拨开。
只见一名面色方正,鼻若悬胆的中年男子,正浑身因为紧张,而有些颤颤巍巍的望着他。
这名中年男子神色之间满是疲惫,似不眠不休的跨越了千山万水而来,原本身上的精致名贵衣物,此刻却是沾染了不少尘土,那平日里气吞山河如虎的脸上,亦不修边幅的长满了零碎胡渣。
在这一刻,他不似那叱咤风云,舍我其谁的一代雄主。
更像是一位寻子多年,饱经风霜,早已心力交瘁的无望老父。
“昭圣,是我啊!你不认识爹了嘛?”
那中年男子三步做两步走出,上下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孩子,一双虎目迅速变得通红。
俊美男子没有回话,而是侧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十九。
十九微不可见的微微点头。
“儿子.真是陌生的称呼啊。”
俊美男子低笑了一声,转而走上前,站定在了陈天雄面前。
他眼中那漆黑如墨般的墨汁迅速褪去,转而化作了黑白分明的瞳孔和眼白。
两人相隔,不过一尺之地。
一旁的黑袍人十九,死死盯着俊美男子的脸,似乎想要刨析看到那俊美男子的灵魂最深处。
陈天雄望着这张脸,接着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自家这消失了三年,外界所有人都已经认定,早已死去的儿子的脸颊。
然而。
望着这张与陈昭圣一模一样,却是神情漠然到了极点的脸,陈天雄的手悬在了半空,最后放下,仅仅说出了一句话。
“昭圣,跟爹回家。”
‘陈昭圣’闻言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望着转过身去的陈天雄背影。
一股无形力量弥漫而出。
整片空间,似乎在这一刻定格。
“这是这具身躯的父亲?”
‘陈昭圣’淡淡开口道。
黑袍人十九点了点头,“此人名为陈天雄,的确是这具容器的父亲。”
顿了顿,黑袍人十九接着问道:
“尊上,要不要解决了此人?”
‘陈昭圣’想了想,脸上忽地露出一抹笑容。
“先不急。本座刚才梳理记忆之时,这具身体的弟弟,可是一副极为顶尖的容具啊。”
黑袍人十九闻言眼睛渐渐眯起,点头道:
“没错,这具身体的弟弟,名为陈知行,乃是当今这个时代,最为惊才绝艳之人,如今方才十三岁,便已在不久前达到真吾六重之境,并且强势击杀了一名半步涅盘。”
此言一落。
陈昭圣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精光。
“十三岁的真吾六重,这般速度,就算放在我们那个时代,都未曾得见。”
黑袍人十九深深看了陈昭圣一眼,道:“所以,尊上的意思是,想要靠这具容器的关系网,去接近那陈知行么?”
“是。”
陈昭圣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抹残忍笑意道:
“所以,这陈天雄暂时不能杀,不仅不能杀,相反本座还要跟他回去,亲自去接触那陈知行!
那是一具更好的容器!”
黑袍人十九没有答话,而是眼眸低垂道:
“尊上做事向来杀伐果断,想要得到的东西都是直接去拿,从不屑使用计谋.”
不等他说完。
轰——!
一只白皙如玉,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一把掐住了黑袍人十九的脖颈。
“你在怀疑我?”
陈昭圣满头黑发垂散至腰部,一把将黑袍人脖颈提起,迅速拉近。
他双眼再度化作了一片深邃的如墨黑色。
嗤嗤嗤!
五指逐渐收紧,一股窒息的感觉传来。
黑袍人十九,神情艰难道:“属下不敢.”
“记住你的身份。”
陈昭圣松开手,面无表情道:
“别忘了,伱们的存在,只是为我献祭的祭品罢了。”
黑袍人十九不再多言,转而拱了拱手迅速退后道:
“一切谨遵尊上令。”
呼.
那吹过长野的风,继续吹拂了起来。
原本被定格住的空间,重新恢复了正常。
“刚才这是.”
陈天雄脸上闪过一抹茫然,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