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忍不住的点头,说道:“的确如此,王爷这一次给了他不少的机会,如今想来,他的右领军卫中郎将快到手了。”
“嗯!”李绚点点头,大战在即,提调人心是必然的。
“那么王爷……”
“按理,同仁应该是会如同贞观时那样,归鄯州管辖,但你的任命公文中又说,同仁归洮河道行军元帅府直辖,这就有些蹊跷了。”李绚忍不住的摇摇头,余泽和他几乎是完全锁定的。
余泽在哪里任职县令,李绚就在哪里任职刺史。
或者应该反过来说,李绚就在哪里任职刺史,他就会调余泽到哪里任职县令。
这本身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今,余泽被任命为同仁县令,但所任的同仁县令不归廓州刺史府管辖,那么就说明,李绚绝对不会廓州刺史。
这应该就是武后自己的手笔了。
李绚眼神冷冽,他猜测,武后应该是忌惮李绚修改的那条粮道。
那条粮草,战时可以用来运送粮草,战后,自然也就可以用来运送货物。
这么一条粮道掌握在李绚的手里,一个搞不好,廓州,河州,洮州,甚至鄯州,都会在李绚的影响之下。
这样的权利太大了,这样的威胁也太大了。
所以,要将这条粮道从李绚的手中撇开。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李绚从来没有想到现在就利用那条粮道做些什么,毕竟皇帝现在还会活个好几年,现在弄的这么扎眼,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所以李绚早就决定要将这条粮道放手,没有他插手,这条粮道的作用就会降低到极限。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这条粮道移开,他再重新着手。
别忘了,大唐和吐蕃之战还要持续良久。
只要开战,只要运粮,必然就少不了李绚,他可以轻松再将粮道握在手里。
那个时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王爷,会不会,朝廷要另立新州。”余泽抬头,看向李绚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在鄯州和叠州之外,另立新州?”李绚忍不住的有些好笑,但他却还是点头叹息道:“不是会不会,是必然如此,甚至新州之事,已成定局。”
这样一切就都说通了,为什么余泽的同仁县令不归鄯州刺史管,而是归洮河道行军元帅府直辖。
另立新州,在边境另立新州,就是必然之事了。
一旦另立新州,所有的一切就必须要从零开始。
李绚需要做的事情就多了去了,他不知道要被牵扯多少的精力。
除此以外,另立新州,中间不知道能安插多少的人手,吏部不知道能轻松多少。
负担李绚背,桃子朝中摘,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暗爽。
“王爷说的没错,必然如此,同样,也只有另立新州,王爷这个新州刺史才会被推上去。”余泽一句话,说出了这里面皇帝的苦心。
李绚终究年纪太轻,他又不是皇帝的亲儿子,凭什么给他一州刺史职位。
大唐三百州,也未必有三百位刺史。
只有这种新开的边州,甚至很可能时时要面对吐蕃战患,才不会有那么多人争夺。
到时候,一比战功,一比爵位背景,更受皇帝青睐的李绚自然是这个位置的不二之选。
“既然确定是新州刺史,那么新州下面会有几个县?”余泽提出了更加实际的问题。
“贵德应该是属于鄯州,同仁和泽库应该是属于新州,河南地应该属于叠州,新州应该只有两个县,除非我们能够拿下同德,本王为新州刺史,黑齿常之坐镇同德前线,窥伺吐蕃,本王负责为其转运粮草。”
说完之间,李绚已经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算计清楚。
“同德怕是四战之地啊!”余泽轻叹一声。
相比于同仁,泽库和河南山地,同德距离乌海更近,吐蕃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同德的。
“所以同德只算半个县,黑齿常之打到哪里,哪里便归大唐所有。”李绚的神色相对要平静许多,他更加多信任黑齿常之,黑齿常之的能力不俗,有他针对论钦陵,李绚才能将后面搞好。
另外,不管是黑齿常之还是李多祚,他们都不算是李绚的亲信,但是他们却是李绚岳翁刘仁轨的老部下。
最关键的,是他们对李唐皇室异常的忠心,一旦朝中有变,他们立刻就会和李绚站在一起。
所以李绚不需要他们两人成为他自己的亲信,光是掌握两人的粮道,李绚就能控制住他们。
还有他们两人麾下,无数的战将军卒。
……
“既然朝中局势有变,那么我们之前对同仁的处置之法就有所不妥了,短治之法不可取,必须要用长治之策。”李绚看向余泽,神色肃然起来。
余泽同样看向李绚,身体前倾,细声说道:“所以,未来新州的重心依旧是同仁,王爷是不考虑泽库,还有后面的洮州,乃至于蜀中吗,王爷,蜀中才是我等的底细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