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说道:“今日,臣便将这英国公印献给殿下,殿下可以自己保管,也可以通过这枚印信来号令一些祖父的旧部……”
说到这里,李敬业微微苦笑:“至于那些人究竟听不听令,就不是臣所能知道的了。”
看着眼前的英国公大印,李贤知道,李敬业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这枚英国公印,是李敬业最在意的东西。
便如同英国公爵位一样,是李敬业存在于这个世间最大的保障。
一旦没有了英国公的爵位,李敬业就再也难以号令李積留下的那些人脉。
李贤必须要承认,李敬业拿出来的这东西,的确让他心动了。
“没有了他,英国公如何号令诸部?”李贤抬头看向李敬业。
李敬业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得意,随即低头,沉声说道:“东西在殿下手里,臣到时若要做什么,将信送到殿下这里,然后再由殿下发出便是。”
“那样的话,你就需要一直待在孤的身边。”李贤的眉头瞬间就紧皱了起来。
如果李敬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的话,那么难免会被人发现,这样的事情,李贤是不愿意看到的。
“殿下担心的有理。”李敬业点点头,说道:“其实臣平时也不需要这封大印,臣需要他的时候,多是需要联系重臣的时候,所以到时,臣便来找殿下好了,而且,那时候也需要和殿下商议。”
“好!”李贤微微颔首,然后随口问道:“国公平时在什么地方,柳州,国公怕是回不去了?”
李敬业似笑非笑的看向李贤,拱手说道:“臣平时会在扬州,殿下若是要找臣,派人顺运河而下,直接到扬州找臣便可。”
“扬州。”李贤轻轻的点头,说道:“国公真的找了个好地方啊。”
“祖父在扬州,还是有些旧部的。”李敬业一句话,李贤整个人顿时一惊。
“国公,孤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李贤使劲的摇头。
“殿下还是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凶险处境啊。”李敬业满脸苦笑,看向一旁的桌案,伸手道:“殿下请。”
李贤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伸手:“国公请。”
……
“殿下非天后亲子,不管真假,天后都会坐实这一点,但这只是后手。”李敬业坐在李贤对面,目光直直的看着他,重重的说道:“需要这一招启用的时候,恐怕已经到了殿下在被治罪,罢免太子身份之时,所以,天后已经在准备罗织罪名,罢黜殿下。”
“罗织罪名。”李贤的呼吸凝重了起来。
早先在大殿之中,武后温和的面容出现在李贤的脑海中,瞬间就变的无比狰狞。
还有,皇帝在苏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开口,却是召唤薛仁贵回朝。
朝中有那么多的重臣,左相右相,左右金吾卫将军,左右千牛卫将军,梁郡公李孝逸,南昌王李绚。
这些皇帝平日信重的大臣,他一个不提,只提一个薛仁贵。
薛仁贵是皇帝的信重大臣,同样也是武后的信重大臣,这里面究竟是在防谁,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看着李贤异样的神色,李敬业点点头,说道:“罗织罪名乃是必然,殿下的太子之位虽然看上去稳固,但实际上却早已经危如累卵,根基也早就是千疮百孔,天后之前放出那则谣言已经深深的伤害了殿下根基。”
“也就是说,孤一旦出事,不会有任何真正的重臣来帮忙。”李贤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渗人。
李敬业轻叹一声,说道:“到时候,也不需要什么阴谋造反之类的罪证,一个残杀大臣的罪名,便已经足够殿下被废。”
“明崇俨。”李贤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李敬业,说道:“所以说,明崇俨的死,是她下的手?”
“臣不知道。”李敬业摇头,但又点头说道:“但无疑,明崇俨一死,得益最大的,便是天后,因为明崇俨对天后已经没用了,相反,如果他还活着,那么之前的布局就有被推翻的可能。”
“嗯?”李贤有些没有听明白。
李敬业轻叹一声说道:“贺兰琬,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孩子,是世隐真人从咸阳找回来的贺兰敏之之子,但如果世隐真人说那不是……
那个孩子根本不是贺兰敏之的儿子,只是他随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和殿下长的极像的某个人家的孩子,那么天后想要诽谤殿下不是陛下嫡子的计划,就再也站不住脚了。”
李贤的呼吸顿时就沉重了下来,明崇俨是不是武后杀的,他并不关心。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该如何利用李敬业的这个想法,来彻底的消除长安掖庭的那个隐患。
“英国公。”李贤眼神幽微的看向李敬业。
李敬业轻轻一笑,点头说道:“殿下放心,臣知道该如何安排。”
李贤笑了,彻底放松了下来。